林鹿躺在床上，手控制不住地往下探，伸到布料和肌肤之间。

……

不够。

不够。

还是好难受，好难受……

林鹿是一只菌，哪经历过人类的这档子事。他只知道自己很难受，身上都是汗，黏黏的。

刚刚的冷水澡白洗了。

对了，冷水澡！

林鹿从床上起身，想去再洗一次冷水澡。

顾昱就在客厅，林鹿出去的时候，刚好撞见顾昱喝水。

玻璃杯口抵在顾昱有些薄的唇瓣上，他喝了一大口。喉结粗重地滚动，林鹿瑟缩了一下。顾昱喝进去的好像不是水，而是他。

林鹿走进浴室，打开淋浴头。他怕自己再泡澡的话，又会睡过去。

水温调到最低挡，浇在林鹿滚烫的肌肤上。

他眼尾发红，好像被胭脂花浸染透了，唇缝里不时泄出几声低吟。

“嗯……”。

顾昱站在客厅，水喝了一杯又一杯。

骨节分明的手紧握杯身，指腹牢牢捏着，很用力。

水杯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捏碎。

天赋者的五感出众，就算隔着一扇门，顾昱也能清楚听清里面压抑的哭喘声。

顾昱第一次觉得过分敏捷的五官也有缺点。

林鹿的声音充斥耳畔。现在不仅是对林鹿的折磨，更是对顾昱的折磨。

顾昱重重放下玻璃杯，大步往沙发上一坐。他打开终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翻阅执行局发来的文件，放任下面不管。

林鹿咽了口口水，放轻脚步，假装不经意的路过。

刚打开房间门，却被一把抓住手腕。

林鹿被吓得一退，顾昱不是在沙发么，怎么突然出现在身后。

一回头，对上顾昱的眼神。

好像要吃了他。

……

后来发生了什么，林鹿意识模模糊糊地，记得不太清。

他只记得他再次被顾昱抱起来，放到床上。

床上还有他离开前留下的湿润，顾昱轻笑了一下，拿来干净的床单。

这时候还要犯什么洁癖，顾昱就是在故意折磨他。

顾昱换得很慢，林鹿等得很幸苦。

顾昱刚一上床，他就亲上了顾昱的嘴角。其实也不能算是亲，因为他只是贴在了顾昱的嘴唇上。

顾昱让他贴了会，突然狠狠地亲回去。撬开林鹿的齿关，唇舌纠缠，房间里响起水渍声。

嘴里传来血腥味，不知道是谁的嘴角被咬破了。

顾昱亲得很凶，但是手上的动作很温柔。

林鹿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刺激，电流从头皮向下麻过全身体，脚趾蜷缩。他在顾昱怀里，全身没了力气，向后仰倒。

床垫厚厚的，软软的。

顾昱手上有常年握枪的粗茧，不时摩过顶端，林鹿大脑一片空白。

……

阳光从窗帘缝隙中洒进房间，照在林鹿的脸上。

林鹿醒来，脖子下好像垫着什么东西。

他侧头一看，是顾昱的手。

腰上也有束缚感，林鹿脑袋往下看，没来得及看清，就被边上的人一把拉进怀里。

林鹿整个人贴在顾昱身上，他挣扎了一下，想从顾昱怀里出来。

顾昱放开林鹿，缓缓睁开浅蓝色的眼睛。

“早”，顾昱的声音带着点沙哑。

“你，你你”，林鹿有些语无伦次。

顾昱揉揉眼，手臂上的力气松了些，“不再睡会么？”

林鹿拉开和顾昱的距离，小林鹿和小顾昱一起站着，和他打招呼。

不是，这是怎么回事啊。

林鹿的菌生受到了有史以来的重创，没有回答顾昱，整只菌陷在自我怀疑当中。

自己怎么能这么……这么……

林鹿感到羞耻。

他刻意营造的，和顾昱之间的防线好像被攻破了一道裂隙。异种和人类，生来就站在对立面，他和顾昱现在算什么呢。

顾昱的视线落在林鹿身上，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林鹿不敢看向边上的人，“顾昱，我们昨天好像做了奇怪的事……”

顾昱装傻，“哦？什么奇怪的事”。

林鹿不好意思开口，“就是，就是那个呀”。

顾昱：“小鹿，到底是什么事，你要说清楚我才能知道”。

林鹿被顾昱揶揄，反而放开了胆，有些埋怨地转头看向顾昱，“就是我们互相解决啊！”，说到一半，他的气势又弱了下来。

“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怎么能在一起做那样的事呢”。

林鹿本意是想借此，暗暗提醒顾昱不要再做昨天的事。一切就当作没发生，他们还能继续当好朋友。顾昱那么聪明，一定能懂他的意思吧。

顾昱说出的话却出乎林鹿的预料，“那就不要当朋友了“。

林鹿猛地坐起身，语气质问，“顾昱，原来你早就不想和我当朋友了吗？”。

林鹿有些伤心，他早该想到的，“你肯定是嫌我烦了，要照顾我，又要解决我惹出来的麻烦”。

顾昱一手撑床，也坐了起来。明明他和林鹿之间的距离很宽，但肩膀还是贴上了林鹿。

透过睡衣的衣料，林鹿感到传来的热源，“你，你怎么不穿衣服！”

林鹿双手迅速捂住眼睛，指缝却分得很快。圆溜溜的眼睛透过指缝，把顾昱饱满挺阔的上身收入眼底。好大的胸肌，还有腹肌。

他想起昨夜手抵在上面的触感，脸忍不住发烫。

应该没脸红吧，林鹿悄咪咪地想。

顾昱：“我在自己家还要穿衣服吗”。

对哦，林鹿心想，他住了顾昱家这么久，怎么把自己当主人了。这是顾昱的家，他穿不穿衣服当然不需要自己同意。

林鹿尴尬地放下手，“那你再睡会，我……我去洗漱”。

他下床后贴心地把顾昱边上的被角掖好，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被顾昱从身后一把抱住。

林鹿身体僵硬，脑袋机械地回头，“还……还有什么事吗？”

顾昱单手抱住林鹿，林鹿的腰很细，一只手就可以圈住。

“刚刚的问题，我还没有回答”。

林鹿全身的血液都往腰部汇聚，他的腰好烫，特别是被顾昱搂着的部分。顾昱的手在腰上微微摩挲了一下，在林鹿的腰间无限放大，带来一阵蚂蚁爬过全身的痒感。

“不是不想和你当朋友，是想换个更亲近的关系”，顾昱坐在床边，把人拉进怀里，下巴搭在林鹿的肩上，语气温柔暧昧，“好吗？小鹿”。

温热的鼻息洒在耳畔，绯色瞬间爬上林鹿的耳尖。他坐在顾昱双腿之间，腰上的手桎梏着他，仿佛林鹿不给出个满意的答案，就不会放人走。

林鹿不想捅破这层窗户纸，假装听不懂顾昱的意思，“你，你在说什么。我要去洗漱了，快放开我“。

林鹿挣了挣，顾昱的手从他的腰间松开。林鹿迅速起身，落荒而逃。

顾昱坐在原地，林鹿急促地推开房门，因为过于慌张，差点平地摔。他从床上起身，想过去扶林鹿，走到一半，脚步又顿住。

算了，别把人逼得太紧。

房间里有配套洗漱间，但林鹿不用，他怕再和顾昱呆在一个空间，会忍不住说出些不和时宜的话。

他走到卧室外的厕所，这是以前给客人来时用的。林鹿从柜子里拿出备用的毛巾牙刷，对着镜子刷起来。

还好还好，没脸红，林鹿松了口气。头发有点长了，盖住了耳尖，林鹿拨了一下，露出发红的耳朵。

如果，林鹿心里假设。如果顾昱真的表白了，他一定会忍不住答应的。

腰间的触感仿佛还没用褪去，林鹿垂眸，他总觉得好像忘了什么事。昨晚顾昱抱他的感觉很熟悉，地牢那次也是，究竟什么时候还被顾昱抱过。

洗漱完，两人坐在一张桌上吃早餐。

林鹿不敢看向顾昱，表情扭捏变扭，直到他喝了口豆浆，放下杯子的时候不经意一瞥，看到了顾昱嘴角的伤口。

顾昱的嘴角怎么破了，林鹿担心地问，“顾昱，你的嘴怎么破了，是夏天天气太热上火了吗？”

顾昱拿着筷子的手一顿，意味深长地看向林鹿。

林鹿瞬间知道了，难怪昨天顾昱的嘴里有血腥味，不会是他咬破的吧。

“额，对不起啊，我下次注意”。

林鹿说完，忍不住在心里打了自己一把掌。狗嘴，你说的什么啊，什么下次注意，你还想和顾昱有下次吗。

他迅速补上，“我说错了，是绝对不会再发生”。

顾昱慢条斯理地把嘴里剩下的半个烧卖嚼完，放下筷子，浅蓝的眼睛含情脉脉，“可是我还想有下次怎么办”。

林鹿第一次把蓝色和除了冰冷之外的深情联想到一起，嘴唇磕磕拌拌，“不可能，不可能再有下次了”。

说完，林鹿再次落荒而逃，躲进卧室。床上有两个枕头，他抱住顾昱的那个，往上重重打了两拳。

顾昱对着紧闭的卧室门，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好像一个幼稚的小男孩，对着喜欢的人做恶作剧得逞。他把吃完的盘子收好，洗干净后到玄关处换上黑色的军靴，给林鹿发了一条通讯。

[顾昱：我出门了。回来会很晚，不用等我。]

执行局，红霜盯着顾昱的嘴角，欲言又止。

顾昱坐在木质的桌前，桌上叠满文件，都是近日搜查到的有关光明神会的信息。手边已经叠了很多看完的，顾昱把手上拿着的这张看完，抬头看向一旁站着的红霜，“有什么事，说”。

红霜：“指挥官大人，您的嘴角怎么破了。是不是上火了，要不我吩咐下面今天中午做点降火的”。

红霜不敢擅作主张，询问顾昱。上次指挥官那么着急地把林鹿从地牢抱出去，连执行局的事都不管了。她还是第一次见指挥官把一个人看得那么重，今天一早指挥官带着嘴角的伤，很难不让人想歪。

为了她的cp粮，红霜豁出去了，暗戳戳地试探，期待地等着顾昱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