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启全沉默了片刻，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他低声说道：“仙长，有时候，人在困境中，难免会迷失方向。

我哥他……虽被欲望蒙蔽了双眼，但他对我来说，他是个好哥哥。”

楚凤歌的目光扫过周围这片满目疮痍的大地，微微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如今，你再向我提及这些，已然毫无意义了。

环顾四周，眼前的这一切，皆是我们过往抉择所酿成的苦果。”

霍启全的目光随着楚凤歌的指引，落在了这片破碎的土地上。他的心中涌起一阵酸楚，却无言以对。

楚凤歌继续说道：“霍华德尚未为他的恶行承担应有的代价，便已离世。

然而，他一人的过错，却将众人卷入了浩劫。他的所作所为，绝非只是仅仅毁灭了自己……”

霍启全听后，抬起头说道：“我就是为此而来的。

我知道，我无法弥补我哥的错误，但我可以让错误终结在此。”

楚凤歌凝视着霍启全那决绝而坚定的目光，刹那间便察觉出事情的不对劲。

他迅速开口，声音中透着急切：“你究竟想做什么？死亡无法改变任何事情。

我需要你活着，去面对，去赎罪。

只要你活着，就还有机会；而一旦死去，便什么都没有了。”

霍启全微微一笑，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仙长，你一直是个好人。

这一次，就别再抱有侥幸了。

我的一生，恰似浮萍，随波逐流，唯有这件事，是我自己做出的选择。”话音刚落，霍启全突然口吐鲜血，那殷红的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襟，也染红了这片破碎的土地。

“可怜我现在才知道，这片土地的诅咒，竟是我……”霍启全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楚凤歌的神情首次出现了动摇，那是他从未预料到的局面。

“难道天命真的不可违抗吗？即便自己将他们从绝境中救出，一切最终仍会沿着既定的轨迹，朝着无可挽回的方向前行？

不，绝不会如此！会造成这样的结果只是因为自己以前太过弱小了。如今，他已今非昔比，绝不会让悲剧重演。”楚凤歌在心中默默坚定自己的信念

楚凤歌迅速拿出结界符，将周围的村民笼罩起来，然后抱起霍启全，疯狂地往他的嘴里灌药。

然而，对早已心存死志的霍启全来说，这一切都显得无济于事。

霍启全看着楚凤歌早已准备好的结界，心里想着：“果然，傻子只有我一个。”

他正要开口说话，却被楚凤歌打断了。

楚凤歌的脸色铁青：“别说话，我在帮你运气，快护住心脉！”

霍启全以前就不怎么听楚凤歌的话，现在更不可能听了。

随着他的声音越来越弱，他的眼神逐渐失去了光泽：“可以……原谅……哥哥吗？”

楚凤歌缓缓摇了摇头：“不能。”

“那算了，后面就拜托了……”霍启全最后用不舍的眼神看了一眼村民的位置。

看到楚凤歌点了点头，霍启全才闭上了眼。

他闭眼时：“哥哥等等我……”

霍启全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他的皮肤逐渐变得透明，肌肉和血管开始模糊，最终整个身体化作一片虚无，只留下一根黑漆漆的脊柱骨，静静地躺在地上。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陷入了死寂，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感。

村民们惊恐地后退，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楚凤歌的脸色变得异常凝重，随着霍启全的消散，周围的空气开始变得浑浊，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搅动。

一股股黑色的雾气从地面涌出，迅速弥漫开来，浓郁到连普通凡人都能看到。

这些黑气如同活物一般，在空中翻滚、缠绕，发出低沉的嗡嗡声。

村民们惊恐万分，不知自己是得罪了哪路神仙。

地面开始剧烈震动，仿佛有什么巨大的生物正在苏醒。

封印的裂缝逐渐扩大，一道道黑色的光芒从裂缝中射出。

从封印的裂缝中，可以看到它的身体如同山岳一般庞大，皮肤呈现出深邃的黑色，表面覆盖着一层诡异的符文，仿佛是远古的诅咒。

它的眼睛散发着冰冷而邪恶的光芒，扫视着这片土地上的一切生灵。

它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终于，我自由了……”

然而，大地并未给它这个机会。

刹那间，大地之上骤然亮起璀璨的鎏金纹路，万千符篆如灵蛇般游弋而出，瞬间凝结成九条金色的符文锁链，缠绕住那魔躯。

金色的符文锁链发出清越的梵音，上面每一道符文流转之间，皆有虚影明灭，闪烁不定。

古魔它的身体剧烈挣扎，锁链火星四溅。

“等了你这么久，你现在才愿意露头，未免也太缩头乌龟了吧。”楚凤歌在笑，笑意却不及眼底。

当古魔顺着声音看清那青衫修士的面容时，心中涌起轻蔑。

金丹初境的修为，在它万载的寿数里，不过是微不足道的蝼蚁。

而且它还发现，对方不仅修为低微，还表现得像个初出茅庐的新手时，古魔彻底放下戒备，觉得这场对峙毫无悬念。

“原是送花的小友啊，万物皆有因果，因果亦是空相，何必困于其中？即便这一切皆因我而起，但你这般执着，反倒有些着相了。”古魔缓缓开口说道。

它的声音听起来并非那种震耳欲聋的洪亮之音，也绝非刺耳难听的魔音，更非悠扬动听的佛音。

那声音平平无奇，就如同一个寻常友人在你身旁轻声低语一般，自然而又平和。

“你就是用这种声音引诱霍华德入魔的吧，让他死心塌地为你卖命。”楚凤歌发现这个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暗自开始运转起了《清心诀》。

“小友，世间万物，皆遵循着因缘际会之理，因果亦不例外。

我不过顺应了霍施主内心深处的欲望，为其勾勒出所渴望的未来。

他依据自身意愿付诸行动，此为“因”；所经历之种种，便是“果”。

我仅是揭示了他内心深处的执念，而其自身种下“因”，进而收获“果”。

这本就是因果循环的自然之道，我并未强加于他任何东西。”古魔平静地说，声音中带着一丝淡然的慈悲，仿佛在讲述一个简单的道理。

楚凤歌微微皱眉，沉声说道：“你做了这么多，你却告诉我这都是别人的错吗？

因果之说，不就是你诱人堕魔的幌子吗？”

古魔微微一笑，声音依旧平和：“小友，我不过提供了一个契机，让他自行抉择。他的选择成就了他自身，这便是因果。”

楚凤歌觉得其中充满了狡辩。

他冷声说道：“你所做的一切，早已超出了因果的范畴。

你是在刻意制造恶因，所得的也只会是恶果。”

古魔微微摇头，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小友，你还是太执着于表象了。我说的是因和果，你说的是善与恶。”

楚凤歌微微沉默，古魔的话语中明显透露出虚伪。

然而，耳边不断回响的声音，却不断影响着他的判断。

眼见楚凤歌沉默不语，古魔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看似平和的笑容，其声音中夹杂着一丝淡淡的威胁：“如此说来，我能如此之早地脱困，还真得感谢小友啊。

若不是得小友的灵花相助，恐怕我还得被困许久。

既然小友与我同是修道之人，又帮了我如此大忙，可否再帮我最后一个小忙——将我的骨头交还于我？”

楚凤歌冷哼一声，毫不客气地回应道：“你长得不咋地，想的倒挺美。”

古魔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仅存的几条锁链，接着威胁道：“既然小友不肯交出，那我也只能等会儿自己去取了。到那时，可就多有得罪了。”

楚凤歌一脸鄙夷地看着古魔，冷笑道：“自古丑魔多作怪。我一直想问，我在等cd（技能冷却），你又在等什么？”①

古魔微微一愣，似乎没有料到楚凤歌会如此直接地回击。

它沉默了片刻，随后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小友，你倒是有些意思。

不过，你以为这些符文锁链能困住我多久？

我不过是暂时收敛力量，好不容易有机会逃出封印，我可不能再浪费过多的力量了。”

楚凤歌冷笑一声，双手迅速结印，金色的光芒从他的掌心涌出，注入到锁链之中。

锁链上的鎏金符文开始闪烁，大地原本仅存的锁链仿佛在回应，断裂的锁链开始被修复，试图将古魔拉回封印之中。

楚凤歌嗤笑一声：“你以为我真的一无所知？凭你现在的力量，就能轻易挣脱封印？未免太小看了‘玄天九重封魔阵’的威力。”

古魔见状，面色微变，心中一惊，意识到自己低估了对手。

楚凤歌并非那些老谋深算的修仙者，但他也是一位经验丰富的猎人。

先前楚凤歌的示弱，不过是为了诱使古魔露出破绽，让它误以为这是脱困的最佳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