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愣神之际，坠落感再次来袭。

等到黑暗褪去，他再次睁眼，先看到的是身边的五条悟，接着入眼的是一座城市。

高耸的入口上，被画满涂鸦的吊牌上标注了它的名字。

D服。

用城市来形容它属实是委屈，据老玩家交代，三分之一的玩家都蜗居在此地，那么毫无疑问的是，这里将是比肩国家的存在。

但老玩家始终没有提到此处有统治机构，一个庞大却无人管理的人类聚集地毫无疑问将会变得极剧......难堪。

例如空气中飘来的莫名难闻气味，破破烂烂的马路，都说明了这个“国家”大致不会是什么发达的超级大国。

“完全信号啊——”五条悟举着手机，小跑小跳了着探查了好一会，还是没找到任何网络。

他们正身处于一处车站，夏油杰仔细查看了站牌，发现车站一共只有四趟车，分别前往A，B，C，D服。

前往A，B，C服的车票对于他们而言无异于天文数字，只有D服的

根据生前值，他们被分到了D服？？？

“悟，先不说我，为什么你也在D服？”夏油杰困惑道，“你上个月出任务，掏出了5亿日元买了个地皮，怎么看都不像被分配到D服的人吧。”

“嗐，可能是所有咒术师都被分配到D服吧。”五条悟满不在乎地搭着他的肩膀，似乎正在使用自己的系统，手指划来划去的。

忽然，他好像发现了些好玩的，兴奋地摇了摇他说：“杰，系统里你点开论坛看第一个帖子！”

“悟，你的适应能力是不是有点太逆天了。”夏油杰嘴上吐槽着，手上很快就打开了论坛划到了第一个帖。

只见帖子上被标注了一个置顶，发送人显示着系统，点开了就看到了一条简单的内容。

玩家个人积分榜排名第一获得一次增减规则的机会。

“杰，进入结算的话说不定会死掉，达到第一名拿到增减规则话说不定就能回去咯。”五条悟点出了他们的现状。

“好像是这个道理。”夏油杰叹了口气，“除了赚积分达到第一名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随后，他幽怨道：“翘班出差也就算了，咒灵都不让调服，什么破地方。”

“杰，用你的怨气能造出两个特级咒灵咯。”五条悟恶劣地戳着他的脸颊。

夏油杰边吐魂，边点开了排行榜一栏，五条悟也紧随着点开了排名。

五条悟最先关注的不是个人榜，是排在一旁的团队榜，入目的前三分别显示着三个名字，第一名叫曙光，第二个叫恶果，第三个叫摆渡人。

尝试点开却发现没有任何反应，他瘪了瘪嘴点开了下一个榜单，这个榜单更为特殊，是副本排行。

划了划榜单，看到了六种等级的榜单，从上到下分别为SABCDE级，旁边显示能够挑战的等级就只有DE级。

不同于五条悟，夏油杰最先关注的是个人榜，第一眼就看到了目前个人榜第一位，一位名叫寻人启事的玩家。

他试图点开该玩家查看明细，结果系统提示他，他与该玩家并没有关系，无法进行详细查看，仅仅只能查看积分。

一看积分，夏油杰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悟......！”他猛捶着胸口，不可置信地拉住五条悟的手，“个人榜第一有多少积分？？”

“老子看看。”五条悟也点了一下该玩家，被弹出来的数字狠狠震撼了，“哇塞！比老子的账户余额还多！”

本来就噎着一口气的夏油杰险些翻白眼晕过去，五条悟眼疾手快地接住，尖叫道：“杰！”

“悟，我们下辈子再见吧。”夏油杰幽幽地盯着五条悟，一反手就把五条悟摁在地上疯狂揉搓。

在夏油杰试图掐死五条悟的时候，一道不耐烦的声音出现：“喂，上不上车的。”

夏油杰猛地看向声音的主人，就见他们身边无声无息地出现了一辆公交车，车头的门正敞开着，公交车司机偏着脑袋看他们。

“上，马上来。”夏油杰拉着五条悟上了车。

上了车才发现，车上还有其他人，都在斜着眼打量着他们，身上都带上了点灰尘，脸部都带上了些疤痕，光看外表就是正常人会感到害怕的人。

司机啧了一声，关闭了车门，破破烂烂的公交车在轰隆隆的响声中，缓慢地启程了。

五条悟盯着司机看了一会，看到了很有趣的东西。

这时，坐在其中的一个刀疤脸突然站了起来，双手盘握在了前面的座位上，怪笑着看着他们：“欸，你们两个，车费100积分，快点转给我。”

“悟，先坐下吧。”夏油杰直接忽视了站起来的家伙，悠然地抬脚想要走到后方的座位。

“找死呢！”刀疤脸瞬间变脸，身边的伙伴也一同站了起来，试图用气势压迫他们。

然后他们发现了一个很尴尬的事实，他们中没有一个比两个少年高，气场也瞬间矮了一截。

五条悟走到了挡路的刀疤脸身前，咧嘴笑着说道：“找死呢？”

下一秒，刀疤脸集团瞬间腾空，在尖叫声中，砸破了玻璃窗被丢出了窗外。

两个人终于得到了一个安静的环境聊一聊。

“杰，刚才的那个司机没有灵魂哦。”五条悟指了指司机。

“是NPC吧。”夏油杰觉得不可理喻，“这里太诡异了，我们到底来了什么地方。”

莫名其妙地被通知死亡后，他们在终点站所接触到的一切都在不断刷新着他们的认知。

“还有哦。”五条悟将脑袋搭在夏油杰身上，打着哈欠，“目前接触到的所有玩家，老子的眼睛告诉我，他们不仅仅有□□，灵魂也非常完整，非常健康地生活着呢。”

“啧，死后还要打工这个笑话是不是太地狱了？”夏油杰无语道。

在少年的交谈声中，公交车缓缓到站了。

五条悟先一步蹦下了车，眯着眼打量起了眼前的“城市”，他也掀开眼睛仔细看，但各种灯效把整座城市照成了夜店一般的感觉，随便一瞟都有可能被闪瞎眼，墨镜也阻挡不了光污染。

“杰，老子的眼睛。”五条悟拽了拽夏油杰的袖子，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先找家店吃点东西吧。”夏油杰安慰道，“这里应该有旅馆，我们吃完饭就去休息。”

“嗷——”

他们走到了街上，没走几步就都皱起了眉头。

灯红酒绿的景象下是数不尽的肮脏，每经过一个小巷，都像抽奖一样随机，有的是堆积成山的垃圾，老鼠和蟑螂穿梭其中安了家，有的蹲着不少类似于刚才刀疤脸集团的帮派，商量着事情，扎着注射器或者拿着吸嘴的占据不少，时不时恶狠狠地看一眼路人，有的是站满一个巷子穿着暴露的人，抽着烟打趣着，看见人就抛个媚眼或者招招手，男女老少皆是。

面对夏油杰的求证的眼神，五条悟点点头道：“都是玩家。”

“......”夏油杰揉了揉眉心，继续向前走着。

一个走神，夏油杰前脚一坠，他迅速稳住身形后退，一打眼看过去，才发现是一个坑。

他深吸一口气，这时五条悟点了点他的肩膀，指向了一个方向，夏油杰顺着他指引的方向看去，发现一个公共意见箱。

秉着试试又不会死的念头，他走到了意见箱旁，拿起用铁丝连着桌子的笔，叫出了丑宝抽出一张纸，写上了地面损坏后，投到了意见箱里。

投完之后，意见箱里发出了些异响，听着有些熟悉的声音，夏油杰和五条悟对视一眼。

五条悟直接上手掰开了意见箱，两个人把脑袋凑到了一起看里面，沉默了。

五条悟先一步说道：“杰，是碎纸机欸。”

“......正常。”夏油杰阴着脸拉着他走掉了。

一路上他们没遇到餐馆，但隔了两三个店就能看到一家酒吧，走着走着，他们才找到了一家有餐饮业务的酒吧。

这一路也堪称艰辛了，光是小毛贼两人就踹飞了三个，更别提帮派索要保护费，被骚扰等等现象，在此期间，夏油杰拿出了一顶帽子和口罩，把五条悟的脸遮的只剩一点皮肤露着。

两个人身心俱疲地推开门，根本没看周边人就径直走到吧台前，一名调酒师正在擦着酒杯。

“你好，能点餐吗？”夏油杰保持着最后一点礼貌，微笑着询问道。

“哦~当然能了。”调酒师捂着胸口朝夏油杰丢了个媚眼。

“......”夏油杰环顾四周，似乎意识到了一些不对劲。

他们，好像，来错地方了。

但一转头，对上五条悟一无所知但沾上疲惫的眼睛，他硬着头皮接过了菜单：“悟，想吃什么？”

“老子要吃甜的。”五条悟有气无力道，他的大脑被嘈杂了数倍的信息摧残的急需甜食补充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