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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章 简单粗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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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景暝推开门,司马已经回到了书桌旁,正低头翻看着桌上的日历。他的手指轻轻滑过纸页,动作缓慢而细致,仿佛在寻找什么。白景暝的目光落在日历上,心中一紧,他有在日历上标记和记录的习惯,司马泰的这一举动,意味再明显不过。

白景暝转身将门轻轻关上,走到书桌前,恭敬地叫了一声:“师父。”

“跪下吧。”司马泰的语气平淡而随意,却不容置疑。

白景暝没有迟疑,点头答了一声“是”,随即屈膝跪在了书桌前。他的动作干脆利落,仿佛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场景。他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司马泰,问道:“要脱上衣吗?”他当然知道司马泰接下来要做什么,这流程他太熟悉了。即使已经过去了十几年,那些记忆依然清晰如昨。

“不用。”司马泰的回答简短而冷淡,却出乎白景暝的意料。他微微一愣,心中暗自揣测司马泰的用意。如果司马泰仔细看了桌上的日历,不难推断出自己回费城的准确时间。而进门后二话不说就让他跪下,这显然意味着事情非同小可。

白景暝刚调整好跪姿,就听见司马泰继续说道:“去墙边跪着,我出去一趟,回来的时候希望你清楚了。”

“是。”白景暝低声应道,随即膝行了几步,跪到了墙边。他的目光落在眼前白花花的墙壁上,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回了十几年前的基地。那些年,司马泰的规矩他再清楚不过。

身后传来椅子与地面的轻微摩擦声,接着是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最后那脚步声停在他背后一步左右的位置,空气中仿佛多了一层无形的压迫感。

司马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低沉而冷冽,带着一种熟悉而陌生的不容抗拒,“你好好想想,要怎么和我说。”这句话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甚至连语气都没有丝毫变化,“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做了什么。”

白景暝的眉头微微皱起,心中已然明了,司马泰的到来,绝非意外。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指尖微微发白,但脸上依旧保持着平静,仿佛一潭深水,波澜不惊。

“是。”他没有深想,低声应答。习惯让他的嘴比脑子更快一点,也让他不敢有半点反问。因为就在这个姿势下,司马泰曾因为他的一句反问,一脚将他踹到墙上。那一脚的力道,至今让他记忆犹新。那种疼痛,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更是心理上的烙印,提醒着他什么是司马的规矩。

白景暝的目光依旧盯着眼前的墙壁,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当年的场景。那时的他,不过十几岁,倔强,张狂,叛逆。他被一脚踹得正面撞上墙,胸口闷痛,脸颊火辣辣地疼,没等他缓过来,身后只有冰冷的两个字“跪好”。他咬紧牙关,硬生生地撑起身子,重新跪好。

然后是再次的询问,再次的反问,再次的惩罚,一直重复,重复,直到他不敢反问。可即便如此,司马也没有放过他。因为司马要不是沉默,而是立刻、马上、最简洁的回应,“是。”

一次,司马只用了一次,就教会了他什么是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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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景暝慢慢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慢慢吐出。他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但是只觉得这墙白得发青,白得刺眼,甚至想起来当初装修的时间奉凰想贴墙纸被他一口否定的事情,可能贴了墙纸会更好一点?虽然闭上了眼睛,但眼前似乎还有些泛白,他慢慢调整呼吸,强迫自己注意力集中。

膝盖早已失去了知觉,仿佛不是自己的了。那两块骨头似乎已经嵌进了地板里,与木纹融为一体。疼痛先是尖锐的,像无数根针在扎;后来渐渐钝了,变成一种沉闷的压迫,仿佛有千斤的重量压在腿上。

窗帘被拉上,室内开着灯,毫无参考,根本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

汗从额头滑下来,顺着鼻梁,滴在地上。一滴,两滴,地上已经积了一小滩。腰背酸痛得厉害,像是有无数蚂蚁在爬。他想动一动,哪怕只是稍稍直一下腰,但终究没有。

最开始他在想司马到底想要的是什么答案,他在想司马到底知道了多久,这一趟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思来想去,他能确定的只有可能是老爷子让司马过来的,但是老爷子知道多少又告诉了司马多少,他无从判断。

他在想,司马这一趟的目的是什么,总不可能只是来美国揍自己一顿。

他还在想,如果真的是老爷子让司马过来,那么如果司马没有达到所谓的目的,老爷子接下来会告诉三叔吗?孟宗政呢?老爷子现在对孟宗政是否采取了什么措施?为什么自己对此事毫不知情?宁超呢?

后来他的思绪开始飘忽,他想起了许多事,又似乎什么都没想。记忆的碎片在脑海里闪来闪去,抓不住,也理不清。

身后传来门轴转动的轻响,他缓缓睁开眼,耳畔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终停在身后约两步的距离。

"起来,站好。"白景暝听见这道命令时,胸腔先是一阵起伏,喉结滚动着咽下涌到嘴边的闷哼。"是。"两个字从齿缝里挤出来,带着压抑的颤音。他太清楚了,跪了两个小时后,站立带来的折磨远胜于保持跪姿。

他试着动了动腿,肌肉却像生了锈的铰链,僵硬地卡在那里,动弹不得。血液在麻木的肢体里缓慢回流,先是针刺般的麻痒,随后是灼烧般的痛,从膝盖一路蔓延到脚踝。他咬牙,双手撑住地面,手臂颤抖着,一点点把身子往上抬。腿像是灌了铅,沉重得不像自己的。他猛地一用力,终于站了起来,可膝盖一软,险些又跪下去。他绷紧全身,死死咬着牙,硬是撑住了。

但这远远不够,因为司马的“站好”要的是分毫不差的军姿。接下来的动作让他更难以忍受,他绷直了背,肩膀后张,胸膛挺起,下颌微收,目光平视前方。这个姿势让原本就濒临极限的肌肉发出更剧烈的抗议,双腿不受控制地战栗,膝关节仿佛被无数钢线拉扯到极限,随时会崩断。血液终于冲回了双腿,疼痛变得更加清晰。

汗水从鬓角滑下,顺着脖颈流进衣领,不能动,不能晃,甚至连呼吸都要控制得平稳。

司马皱眉,这站姿让他很不满意。

“想清楚了吗?”听到司马这么问,白景暝咬牙,没有回答。他以为司马会一脚踹过来,但是今天的司马似乎很有耐心,只是皱了皱眉头,“既然你没有什么要说的,那我来问吧。快问快答,三秒。”

这是基地留下的规矩。三秒的时限,剥除所有思考余地,只留下本能反应。不等他调整呼吸,第一个问题已破空而来,“你在西南受伤了?”

这一个问题在白景暝的意料之中,他没有思考,很快做出了回答,“没有。”

“西南还有事情没处理完?”第二个问题也没有超出范围,司马在确认他在美国不是因为被西南的事情拖住,“没有。”

“有其他棘手的事情?”这个问题问得很宽泛,白景暝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犹豫了一会儿,但是最后卡着时间还是吐出了相同的两个字,“没有。”

“家里有藤条吗?”白景暝知道司马要打,却没有想到会这么直接,他摇头说没有,司马又问有没有戒尺,依然是否定的答复,司马微微皱眉,“去取一根皮带来,扣头拆了。”

“是。”

直接进入流程,简单,粗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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