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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旧时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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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屋里找了一找,女子又回来对镜坐下,心下细细回想了一番,却怎么也想不起来那坠子什么时候掉落的,又落在了何处。

又静坐了两盏茶,她摘下另一只坠子搁在匣内,心内又思量一回,才起身去睡下了。

只方朦胧睡着,女子又陷入梦中,仿佛重回旧时。

她娘还在世的时候,因闺中相好姊妹从京都回来探亲,趁巧就与她订下了一门亲。

那萧夫人走时,还笑说过些时候便接她娘俩上京去住个一年半载。

不想后来她娘因病久卧不起,那年春回之际,实在撑持不得,夜里悄然合眼离她而去。

幸而还有与萧家订的亲事在,她爹那续娶之妻也不好对她的婚姻插手的。

她还记得那是孟春时节,某日,她爹忽叫她到前边去,原是那萧家公子寻上门来了。

见了那萧公子后,她似乎也瞧得出那人未道明的意思,回去一宿没睡,次后打听得那公子住在城中一家客栈里,她便悄悄出门找了过去。

在客栈后院庭中等了些时,她就见那萧公子与另一人刚从外边回来。

那时她也顾不得什么了,忙上去将人拦着,只向那萧公子央告说有几句话要讲。

当时她也未留心萧公子身旁那人,乍一看去,只觉那人身量极为优越,面容英肃,又一身清冽之气,看着就似乎不大好相与。

因此她也就匆匆看了一眼,并未过多留神。

一时客栈檐下,无人经过时,她便向那萧公子道出自己的来意。

她心内清楚,要是这一门亲事不在了,而她爹倘若又听了那续弦枕边风,到时她的婚姻大约就任由那续弦揉搓了!

那续弦平素又是哪般为人,她又如何不知,故而私下来找这萧公子也是迫不得已。

眼见那萧公子似有迟疑之色,她忙又央告道:“如若公子早已有了意中人,又或也是奈不过父母之意,那…过后公子与我一纸和离书,我也是愿意的,绝不会纠缠着公子……”

一时似也瞧出这女子有了难处,萧遣怀犹豫了片刻,也没立马答应,只说容他再想想。

他这回到南边来,本是要办一件公事,趁着便想退了母亲先前与他订下的那门亲事。

也无关什么意中人,虽这门亲事原是他母亲的意思,只他到底不想因此被束缚住,再说他也并不欲娶一个素未见过面的女子。

“那…那公子…就再想想?”

她也知不好逼着人家的,说着便要走时,忽回过眸来,慢慢看了男子一眼,眼神中似略带央求之意。

只见女子唇边虽微微笑着,只眼里却似含愁一般,眼看着那抹婀娜纤细的倩影袅袅婷婷的走远了,萧遣怀不由低头想着,忽听身后旧友的语音传来:“你当真要娶那女子?”

萧遣怀一时默无所答,只笑了笑。

之后也不知那续弦听说了什么,一心以为这亲事必要退了的,时不时便在她爹跟前撺掇着另给她寻一门亲,还说已打听了好几家,只等亲事一退,便好与人家说准了。

她一时也没办法,只得托人带信儿出来与那萧公子,好在过后也收到了对方回信。

见信里的意思已应准了,她才稍放心了些,而那续弦听说,空兴头了一阵,只得暂且作罢。

后来她爹见那萧公子还要在此迁延些日,不时就叫她出去兜揽着那公子些,这样以后嫁去了萧家,也好有些倚仗。

也知推不过去的,两三回后,再去时,却不见萧公子,只与他同来此地的那人还住在客栈中。

当时她并不知道那萧遣怀因家中祖父之丧已连夜赶回,只不过一月后,她爹却告诉她婚嫁的日期已定下了,让她准备着嫁过去就是了。

那时虽还疑惑为何这般匆匆,只听她爹说那萧公子今后暂留湖州任职,故而打算在此成家,这样也便宜些。

因与那萧公子之前虽见了几面,到底也不甚熟悉,故在成亲那日,虽隐隐觉得这人似乎哪里不一样了些,只当时她也没有怀疑什么。

婚后一二年,一直未见那人提起和离,也因对方待她也算极好,只除了那房中事上,对方或有时索求得过了些,别的倒也还好,因而她也就慢慢安心与他过起日子来。

一日,男人忽告诉她要调任到翼州去,还说大约今后就不回来了,她也没多想,只在走的前几日,想起还要去杜家一趟,毕竟以后大抵也难回这里来了。

她爹待她虽情分上平常,只到底生养一场,毕竟往后也难再见面了,临别之际,心内难免些许不舍。

回来的时候,原以为她爹又要推说忙着公事,她也就只说了几句分别的话,又向她爹磕了头。

谁知她爹一反往常的扶起她来,眼中泪光微闪,不舍中又似有一种她看不懂的不忍。

“爹爹往后还是得保重自身,公务虽忙,只也记得暇时好生保养……”

那杜县令把杜晚芍又看了看,想到女儿今后也得任由那人蒙骗,这一去了翼州,更无人护着,只得倚靠那人,口里要说什么,只觉喉内一股酸涩上涌,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直到丫鬟捧了几匣子的金珠首饰上来搁在杜晚芍跟前,那杜县令才勉强笑道:“这些东西你就拿着,回去自己收好放着,就当也有自己的一些本钱……”

杜晚芍素知她爹从不是个大方的人,今日却拿了这些首饰出来,不由也笑了,只说并不缺这些个,让她爹拿回去给几个妹妹作嫁妆。

又想那男人平日从外回来就不忘给她带各样首饰,家里那些她总没来得及打开去瞧呢。

只她爹执意让她带去,她便只得收下了。

一时家人进来悄向杜县令耳边回了话,那杜县令一听是那人来了,只得赶忙过来。

当初那人找来时,不曾料着对方会是韦皇后的胞弟,当今又赐予其侯爵,本家扎根在翼州,其势其财在州内无人可及,后来便只得依照那人的意思给办了亲事。

而这里杜晚芍才要离开,忽想起还有几句话要与她爹说,便折返回来,不想却看见她爹直送了那人出来,看着十分恭恭敬敬的,全然不似丈人对待女婿的样子。

她便要走过去时,忽听男人开了口,嗓音不似平常,听着却有几分冷漠道:“往后但凡有她的信回来,你只说一切都好,别的一概不要提及…哪怕病了死了,也只叫人照常回复……”

那杜县令在旁忙答应了几个“是”,又见这人待笑不笑的警告道:“杜大人如要安度晚年呢,只记住千万不得在她跟前暗示些什么,她若察觉了,定是杜大人走了风,到时杜大人也别想好过了!”

及至两人走远了,恍惚又闻得她爹一旁奉承着说“侯爷放心”,杜晚芍才怔怔的回过神来,后知后觉方猜到了一些,只心下却不愿相信。

一时忽又想到,那人若不是萧遣怀,又是谁呢?什么侯爷,她竟不知!

回来后,她想起旧时翻看过的那些杂书中,就曾提到江湖中大抵有一种人皮面具的存在,只要制得与某人一模一样的面皮,拿来覆在自己脸上,就能假作那人的身份。

想来那男人也定是借人皮面具来掩藏自身,杜晚芍一时又想着与那人相处的那么些日子,心内那一种不适之感越发强烈,满心疑惧时,直引得她心里突然泛起丝丝恶心。

难怪那人总不喜她亲在脸上,偶尔一次她主动去亲他,男人还冷着脸,说下回不要那样了。

倏又想到那人这几日似要赶着到翼州去,杜晚芍心下忽觉不安起来。

于是趁那人晚间回来,她故作睡着,直等那人次日早早起来,她便悄跟了出来,果见那人卸下了伪装。

过后她心中算着如何逃离,不想那夜刚跑出来,男人在后不急不缓的追了过来,她回头再看去,却不防脚下一跤跌倒。

眼看那男人越发靠近来了,她爬起来再要跑时,惊觉腰上被那人一把扣住,怎么也挣脱不开……

那时远远的闻见些鸡鸣声,杜晚芍从梦中忽醒过来,心内只觉跳个不住,倚在枕上坐了好一会儿,才觉心静了些。

清早,杜晚芍故作又往前边来找萧遣怀,只听说人在东院,便也往这边院内过来。

到了院门前,还未及进去,就听一些人在门内咕咕唧唧的,说着昨夜里失火烧了屋子,连房顶也给烧没了,如今四壁只余下些砖石焦土。

杜晚芍止了步再要往下听,那门里几个老婆子忽瞅见夫人来了,忙就打住各散了。

她便叫了个丫鬟引路至那被烧毁的房屋处,果见那屋子几乎烧得一干二净,左右瞧了瞧,虽不见那人,却不知又是怎么样了。

刚要叫着个人问一声,忽听许袅袅的声音响起:“夫人倒来得巧,爷正有件事要问着夫人呢!”

许袅袅也不想这一过来还能抓着这么个把柄,这回看杜晚芍如何说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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