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儿寺中香客大多在房中午歇,外面一时也没什么人走动,只觉四下倒也安静。
杜晚芍半掩在廊柱后,探头瞧那和尚在门外边站着,抬手叩在门上前还往左右两边看了看。
净能故作在门上轻拍了拍,口中又唤“施主”,侧耳留神细听了听,因觉房内并无动静,又回头瞧两旁无人经过,才轻手轻脚推门进来。
满屋里看过了,但见那女子不在,又看桌上那一炉香,还是之前他送过来的,此时也将烬了,净能心内只觉可惜。
又想那女子虽作了他人妇,只留心细看其行走之姿态,倒不像那身经过房事的,说不定还是完璧之身。
也不知那萧施主如何想的,这般月貌花容的女子,大约比天仙还俏两分,怎么就不及时吃到嘴里,真就也是个蠢人!
净能摇了摇头,又悄悄退出房来。
心下又叹了一声,罢了,反正还有个小美人儿等着他呢,今日也不算白费了工夫!
如此想了想,净能又装作气定神闲的样子,往西边快步而去。
眼看那和尚似乎走得急,杜晚芍想着刚才和尚那般怪异举止,越想越觉有些不对,正经和尚哪会趁着女施主午间歇息时前来敲门的,又那样蹑手蹑脚的就进去了,想来那和尚也有些不对劲!
想到那里,杜晚芍犹豫了片刻,还是悄跟在净能身后,打算去看一眼就回来。
跟着那和尚到了西边房室外,瞧着一径往里过去,最后在那里边尽头处的一间房前停住了。
等那和尚进里去了,杜晚芍也悄步来至房外,就着窗上那戳破的洞眼,往内看时,只见那和尚抱着那陈家姑娘向一边走去。
因床榻安放在另一侧,杜晚芍在外虽没怎么瞧见那和尚在做什么,然心内一想,必也是不好的事。
闻得房内一时也没个声响,杜晚芍想了一想,还是轻轻把门一点点的推开。
那净能正一件件的剥着人姑娘的衣裳,心内得意又享受之时,也没留心门边那里的细微动静。
照旧把这姑娘的贴身之衣剥下来,净能拿在手上,凑近嗅了嗅,只闻一股甜丝丝的香气,闻着令人骨头也似软了些。
然后把那条抹胸揣在自己身上,净能低头又打量着姑娘那一身雪白肌肤,一手禁不住摸上去时,只觉滑腻非常,果真是那富人家娇养出来的。
一时想起前次那也是歇在这西边的一个美貌妇人,或因不曾好生保养的,虽也得了手,只当下细想起来,那手感到底还是粗糙了些。
那净能一面回想着,一面又拿手止不住的在那娇躯上抚摸着。
不知又想起什么,脸上丑态渐露,忽又俯下身去,欲要亲尝一番。
就在这时,杜晚芍步子极轻的来到净能身后,高举香炉就向和尚脖子后头猛地砸去。
净能原就没提防会有人悄溜了进来,突然被这么一砸,惊痛之下,手往脑后摸去,只见满手的鲜血。
由不得发了个怔,一回头却看那女子就要跑出去喊人,净能当即冲过去便要把女子抓住。
也没想这和尚还有些身手,杜晚芍不及跑开,一手扒在那门上,却被和尚拽着胳膊给硬拖了回来。
就在杜晚芍挣扎之时,净能掏出一块手帕才要堵住她的口,谁曾想门外余氏姑嫂两人闻声赶来,随手抄起一个花瓶照着和尚脸上就砸了过去。
净能本欲躲开,不想这女子也看见来了人,忽然一把扯住不放,一时竟没能躲得过去。
趁着和尚挨了这一击,杜晚芍忙爬起来跑到门口,又叫:“徐姑娘快去叫人来……”
原来方才余心慈姑嫂俩也出去四处游玩了回来,原要抄近路从西边这里回去,路上忽瞅见那边杜晚芍似乎跟着个人过去了,一时心里疑惑。
谁想还没走远,就听见一声惊呼,似又有女子的叫喊声,姑嫂二人循声找来,就见那和尚抓着杜晚芍不放手。
此时徐月梨听了,忙跑回去呼喊人来,净能见了,便要逃出房去,谁知杜晚芍和余心慈就堵在门口。
见他就要逃跑,一人死死拉住一边,只净能先前练过武,比平常男子的力道还大些,摆脱这两人后,飞快跑出来往别处藏躲。
却不想余心慈二人在后还紧追过来,净能一时只顾往前跑,展眼也没留神就跑到了东边净室这里。
杜晚芍两人急忙追上来时,四顾一看,但觉一片寂静,只不见了那和尚的踪影。
往就近房外找了找,余心慈猜着或许逃到了外边去,才要向外找去,杜晚芍赶紧跑回来拉住她,将刚刚在里边那房门口捡到的物件拿到她眼前。
一看是一件桃红色绣着花蕊的女子抹胸,余心慈悄骂道:“这个淫僧!定要抓着他送官去才是呢!”
杜晚芍也点了点头,又指里头那间房门上,悄悄与她说道:“那淫僧定是躲进了屋里,只没记错的话,那间房里……”
余心慈这时忽也想到那房中原是韦蔷在歇着的,正想该怎么办,又听杜晚芍说她这就去找人来。
“也好,我就在外边先看着,你快些回来!”
杜晚芍答应着,回去忙找着萧遣怀,将淫僧的事大概说了,只当萧遣怀找至韦度房中,却听跟他的人说三爷已往前头去了。
一时萧遣怀只得命人赶紧去叫韦度回来,自己又带了人赶忙过来在那间净室外面伺机而行。
那时净能在房内刚挟持住韦蔷,似乎觉察出外面传来的一阵脚步响,心内也觉不好了。
又闻外边一时竟无响动,净能此时也没了耐心,只向房外高声喊道:“外面的人听着,要是不想韦家小姐今日就死在我手上,就快去备下马匹,一盏茶为限,见不到马,我就杀了韦小姐陪葬!”
说完,净能挟制着韦蔷慢慢蹭出房来。
但见那和尚手持金簪抵在韦家小姐项上,萧遣怀暂也无法,只得令人后退。
韦蔷也没想到自己才睡了午觉醒来,房内却突然闯进一个和尚,现又这般挟持她往外出来。
眼见这韦小姐好似还要挣扎,净能那手忽不安分起来,在韦蔷身上胡乱摸了一把,又警告道:“若是不乖些,别怪我让你以后也没脸见人!”
走出一段路后,看那萧施主还领着人跟过来,净能便拣那人少偏僻之处往山门外过去。
这时忽有人跑来在萧遣怀耳边说了几句,净能一心以为是找来帮手了,心下又着急起来。
却不知那人跑过来告诉萧遣怀说那韦三爷在前边暂没找着人,听庙里和尚说,像是往那边山上去了。
萧遣怀正思索应对之法,就见那净能和尚忽又叫嚷着让他们停下,不得再跟来,又放言道:“要是再跟过来,我就扒下这韦小姐的衣裳,让她从此再没脸见人!”
就在萧遣怀等人正迟疑的时候,净能一手向韦蔷身上摸去,很快解下了外面的衣衫。
一连又脱了两三件,果见那些人才打住了,净能笑得好不得意道:“如若再跟来一步,我就脱下一件,你等要是想看着韦小姐赤裸的模样…哈哈哈……”
不等这和尚说完,韦蔷喝住萧遣怀带来的那些人,只命背过身去,不得再跟着。
萧遣怀再抬眼看去,只见那和尚一溜烟快跑没了影儿,只得接着跟上,而杜晚芍同余心慈也在后跟来。
没一时跑至山门外,眼见马也备下了,净能又拖拽着韦蔷蹭到马旁,一面又留心着四下动静。
心想此处也不便逃走的,净能便命萧遣怀把马牵到前面那高处去。
只看那萧施主一时还不动的,净能本就没了耐性,索性又伸手去把这韦小姐立马剥得身上只余下抹胸还有那小衣。
不想这和尚动手如此迅速,韦蔷反应过来时只觉身上一凉,顿时又羞又恼,只下意识两手掩在胸前,又往回看去,除了萧遣怀还有那余氏两人并无别个。
见此情形,萧遣怀一怔,顿时转过脸去,只得牵了马往那前边走去。
而后在那高处,净能伸头向下看了一眼,约摸有一两人高,转眼又瞧那萧遣怀还侧着身不敢正眼看过来,便悠悠叫了一声“萧施主”。
然后口中顿了一顿,又不说什么,净能便趁机把这韦小姐一把往下面推去,自己忙又上马挥鞭离去。
眼看那韦家小姐就要摔下去,萧遣怀站在就近的地方,也不及去追那和尚,忙飞扑过去要把人给拉着。
一时倒拉住了对方的手,萧遣怀再要使力拉人上来,不防一下子却被韦蔷给拽到下面去了。
杜晚芍二人赶过来正要帮忙,却只能眼睁睁的看人掉了下去。
那处地方虽也没多高,只两人摔下来时萧遣怀垫在底下,不由疼得闷哼了几声,而韦蔷在上安然无恙。
余心慈同着杜晚芍刚一下来,就见那韦小姐摔在萧遣怀身上,因此时韦蔷身上几乎也没穿衣,显见的有些不雅之状,余心慈看得愣了愣,忙也过去搀起人来。
这里徐月梨刚从前边往回走来,却碰见那韦家三爷打西面那山门上回来,忙就过去说了淫僧一事。
韦度听后连忙赶去,恰巧撞见那山僧骑马逃走,当即追去,直追进了那山林中。
净能也不想那人紧追不舍,眼见即要追上,一时只得弃了马,往林子里深处藏来躲去,试图甩掉那人。
然和尚不曾料到的是,此时在那对面山坡上,一行世家子弟正要猎个新鲜玩意儿,内中有人瞧那韦家主头一回搭了箭,忙拉同伴在旁围观,只见一时箭去,却听一阵吱哇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