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许久未见的熟人,梁岁稔像个欢快的小麻雀蹦蹦跶跶而来道:“孟初兰!居然能在这碰到你。话说我这么热烈来跟你打招呼,你怎么一动不动的。”
孟初兰如猛兽撕咬血肉般啃下两口果子:“我还没找你算账,自己倒送上门来。”
梁岁稔大致想到是什么原因,嬉皮笑脸的:“突如其来的欲擒故纵,我又十分信任,就很容易上钩啊。我看你现在蛮好的,没事吧?好啦对不起,我要我怎么做才肯消气?”
孟初兰吃完最后一口道:“伤害已经造成,除非你能逆转时间。”
梁岁稔面露难色,微生留上前道:“因为我们你差点没了性命,你恨我们无话可说。但你再不提要求,眼不见为净,我们就要走了。”
梁岁稔注意到树上的严泠珺,问:“那是严泠珺吧,你们怎么走在一起了?我就问问,你烦我们立刻走。”
“走?走什么你们。”孟初兰挡在梁岁稔面前,“你们的路线不太对吧,甚至是掉头。干什么,这才醒魔悟,想要报复了?”
梁岁稔连忙摆手解释:“不不不,哪咋会,真是如此你早没了,她又哪会想补偿你。”
“这次又要耍何花招?”
“西王母娘娘让我们回起初她入魔的地方看看。”
“西王母娘娘?”孟初兰惊呼,“哎怎么又跑那去了。真有你们的,号称人间地狱的昆仑山你们都能进去,看来老天有意要改变你们。”
“起码不会由魔祸害四方,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娘娘都选择相信你们,我没有理由质疑,再见。”
孟初兰差点因自己没了性命,也就不多打扰,和微生留一同离开。
遇到涓涓溪流,大汗淋漓的梁岁稔蹲在溪边洗一把脸降温,忽然听到熟悉的声音,转头一看,果真是严泠珺向自己奔来大喊:“姓梁的!”
梁岁稔走向两人道:“你们怎么来了?”
严泠珺先是抱怨:“见到本小姐,招呼都不打就走,哪来的胆子敢嫌弃我。事我都听说了,你们走的方向也是我们要走的,所以我想到你们怎么补偿她。那就是让她参与你们,然后把功劳全给她,你们要了又没多大用处,不如给需要的人。”
孟初兰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心动了。”
梁岁稔很快答应:“我们不是为头衔而忙碌,只想平平安安。”
梁岁稔看向点头的微生留,道:“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这下子四个人一块走,肯定很热闹。”
热闹就是表面意思,看着这两个说话不饶人的,梁岁稔心想:“这段时间大都要我保持口干舌燥感。”
严泠珺拍拍梁岁稔的肩膀:“那是,顺便锻炼这家伙的交往能力,她肯定会熬到有求于人的时候。看我不仅善良还聪明,她能遇到我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梁岁稔笑笑道:“是啊是啊。”
一处山林中,起先梁岁稔以为是累了,后面愈发无力,倒下前微生留顺势抱起她,梁岁稔道:“是修炼灵山,快走。”
微生留问身旁两人:“可是到了哪门派修地?她受不了灵气。”
“啊?”孟初兰最为差异,“排斥谁也不会排斥她才对,在我面前跟金乌似的,烤死我了。极阳之体在阳道门派甚是抢手,真不是其他原因?”
微生留看着梁岁稔轻声道:“她绝不可能。”
严泠珺道:“还是下山绕到走吧,你可不能被发现了。”
微生留对前方有些憧憬,但想到梁岁稔,只能作罢:“掉头吧。”
孟初兰叹气道:“灵气之地无端闯入阴气,直接走还能让他们误会是鬼道,这时候掉头,定会穷追不舍。”
微生留没多大反应:“这样啊。”
孟初兰走到微生留身边,饶有趣味地看向她:“你似乎很期待,真不愧是身为制造麻烦的魔,哈哈哈!”
微生留心虚避开视线:“你作为人怎么比我还不正常,是你期待看到一场混乱吧。再说我有神衣庇体,哪那么容易发现。”然后原路返回。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此地神清气爽,大概率是座大灵山,我不好说的。”
严泠珺也劝道:“我去过很多灵山,还从没感受过如此爽气提神醒脑。你们快走,我们来断后。”
孟初兰和严泠珺镇静自若地走着,不久听到身后有动静,转头看是两持剑女子,意气浮底凤尾纹,丝缎腰及粉上身;蓝系束,梢絮绒,锐目燕腾穿如影。
见此道服,两人在心里不由得犯愁:“偏偏是紫起的/即使没合作我都认识的紫起大派,谈拢了还好,谈不拢可就麻烦了。”
然这两弟子经过她们,直径冲向微生留去的方向,孟初兰对严泠珺道:“你要看热闹的话,怕死就能离多远就离多远。”未说完就急匆匆跟上。
两紫起弟子在旁边发现晕倒在地的梁岁稔,一个手把在梁岁稔颈部道:“应该只是昏迷,以防万一你把人带走,快。”
同伴刚把手伸向梁岁稔,突然一道剑气刺来,好在反应迅速及时躲开,另一个一抬头就被扬起的尘土蒙蔽眼睛,只能张开眼缝,勉强看到身影来回窜:“何人装神弄鬼,还不快快现身!”
女人跳到路中,转动剑柄挥出一圈气,打去灰气,便看清黑影正是众人追杀的魔女凤黯,怒目而视:“是你,好大的胆子,胆敢挑衅紫起派。”
一时说也说不动她们,微生留解释但苍白无力:“我不小心闯进来的,也没有做坏事。”
“看剑!”
两人一同指剑于微生留,微生留应付自如,挡下所有攻击。
一刃高捧立耀白柱,一刃速转成圈影,掌去无形万风尖。红眼泛光,划弯血镰火,灼起灿若繁星。
霎时,骨剑横来,微生留极力抵住孟初兰的一剑,再是敏捷躲掉眼花缭乱的刺利。微生留转手,手心面向剑锋,不论孟初兰怎么用力也动不了剑。
微生留一抬手,骨剑轻易控制在上方,分裂成块,以气连体,星罗棋盘。脚尖一骨,数气而扎。
范围过广,三人只能在根根剑气里垫脚抬臂来避开。
孟初兰顺气而上,脚踢两骨,趁微生留转移注意时,张手举剑在掌,却让微生留侧身闪开挥下的剑,让孟初兰扑了个空,在地面劈出个缝。
微生留坐在树上,晃动双腿斜嘴笑道:“长得奇形怪状的那个,放弃吧,你的气属阴,我可控制。还有那两个未免太嚣张,凭你们也敢和我交手。”
两紫起弟子笑而不语,接着微生留察觉到天色渐暗,抬头看天空密密麻麻的剑将要飞下,此等阵仗令微生留大吃一惊:“这是、什么——就我一个至于用人海战术吗。”
“我的天!”
看戏良久的严泠珺立马扛起梁岁稔,往剑群的反方向跑,孟初兰和其他人撤到一边。既是以气驭剑,可顺自己的气跟来,微生留也就不躲,把青衣脱掉挂在树枝,腾空而上,任由万剑穿身。
底下看见的两弟子以为成功杀死凤黯而窃喜,孟初兰和严泠珺以为她命数已尽,但接下来的一幕让所有人震惊,是一团剑烧气滚滚黑火。
“这阵仗,绝小不了。”孟初兰有预感,后面发生的事是谁也负责不了的,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梁岁稔身上。
孟初兰马不停蹄地拦在严泠珺面前,没等严泠珺问出,孟初兰捏起梁岁稔胸前一块肉掐醒她道:“你等会再睡,那个谁好像走火入魔了。”
一看到天上的状况,梁岁稔清醒不少,慌张道:“看着极其不妙,这我怎么办?”
孟初兰把梁岁稔拉走:“排斥灵气的极阳之体,只能赌你是骨骼惊之奇物。”
孟初兰把人带到紫起弟子面前:“废话少说,快点逼出她的气冲向黑气,动作快!”
目前只能听她的,两人站在梁岁稔左右手边,然后举起梁岁稔的手,再将自己的手掌从腰部往上推到梁岁稔的指尖,然后合掌指向黑火。
微生留一剑劈开,万剑如流星落向紫起门派,好在下面的人激发出梁岁稔的气,一片火红的海火吞噬掉全部的剑。
火焰甚大,几乎要把紫起山一并吞进,微生留指动来青衣抛过去,青衣渐渐变大,抱住火海而盖灭,微生留飞过去接过青衣:“好在只是小部分力量,不然紫起山能改名火焰山了。”
孟初兰热得头晕目眩,很快失去意识倒地,两弟子的手心烧开了皮流出血,惊愕地看向梁岁稔:“你是何方神圣?/你不学道可惜了。”
梁岁稔艰难地走向刚下来的微生留,微生留温柔抱住道:“对不起,我没能控制,是对方先动手的。”
浑身是烧伤的梁岁稔,眼神不同平常,平静高清:“嗯,他们暂时没有能力反抗,得饶人处且饶人。”
微生留试探一问:“妭?”
“呃……”
梁岁稔痛苦抓头,眼神又恢复成微生留熟悉的感觉,微生留惊喜地抱住昏倒的梁岁稔,喜极而泣:“该来的还是来了,没准备也要面对……是,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惯用手受伤,两弟子只好换手。此事闹得大,怕是三言两语也说不服,为了梁岁稔的安危,微生留只好一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