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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恍觉真心(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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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之翎脖子都憋红了,也想不出一句斥责玉问泉的话来。

成亲这么久,玉问泉倒是对此事做好心理准备了,于是一边低头去解衣裙一边道:“夫妻之事,天理伦常,你不必......”

话音未落,谢之翎却低着头冲出了门。

衣衫还未解开的玉问泉愣在原地,实在不知谢之翎此番是为何。

皇上虽不让谢之翎上朝,但并未禁他足,于是他托人送了拜帖,独自出府去了冬糖街。

冬糖街上没有十分像样的酒楼,多是小茶馆。小茶馆也并无像样的雅间,顶多用薄纱隔挡在座位之间。

谢之翎坐在三面环纱一面临窗的位置上,撑着脑袋看向窗外发呆。

不一会儿,一腰环玉佩、头戴玉冠的郎君掀开了薄纱。

“你怎么知晓我出水牢了?那日你一走,我娘便派人来接我了......”黎濯尘高高兴兴地在桌边坐下,并不嫌弃这里的简陋。

谢之翎应了一声,仍是呆呆地看向窗外。

黎濯尘见状,忙问:“你这是怎么了?出了水牢反倒脸色更差了。”

正说着,薄纱又一次被掀开,游竹照在唯一剩下的位置上坐下。

黎濯尘在得知游竹照身份后大吃一惊,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

“老天保佑!祖坟冒青烟啊我这是!爹娘攀不上的官场关系竟让我遇上了!”黎濯尘兴奋地一掌拍在桌子上,盘中的卤牛肉腾空而起,又摔回盘中。

谢之翎抬手按住黎濯尘道:“我与游兄并不参与商贾生意,别高兴得太早。”

黎濯尘并不觉得扫兴,毕竟爹娘说了,同官场上的人打好关系是十分有必要的,即便在生意上不能帮忙,好处也会在其他生活的方方面面体现出来。

游竹照在男子面前是极放松的,尤其黎濯尘还是个自来熟,三五个来回便将自己家底透了出去,游竹照便更加放松了。

黎濯尘本家并不在京城,而是江南,父母生意做大了才带着三岁他来京城定居,家中经营的是胭脂铺子,深受京中贵女们青睐的宣容阁就是黎家的铺子。

趁着说话气氛好,谢之翎便将自己苦恼之事说了。

游竹照面带歉意道:“我对感情之事实在不通,怕是不能为你分忧了......”

谢之翎一副“在意料之中”的表情,复又转头看向黎濯尘。

黎濯尘想了想,道:“我先前看的话本子里都是男子不识情趣的,怎的在你这儿是女子如此......刚毅的?”

“她心中只有翻案。”谢之翎喝了一口酒,忍不住皱眉,味道比不上中禹街酒楼中醇香,又无北疆烈酒的刺激,食之无味。

“那便先帮她将案子翻了,再谈感情。”黎濯尘吃着卤牛肉,随口道,“反正她已是你夫人了,你就算温水煮青蛙也占着先机呢。”

谢之翎闻言,觉得他说得对,眼下自己占着先机呢,只要活着且不丢官位,自己就还有利用价值,玉问泉便不会离开。

“但是啊......”黎濯尘喝了口酒,也被难喝得皱了皱眉,道,“也不能太温水,追求小娘子,有两件事是最重要的,你们知道是什么吗?”

谢之翎与游竹照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茫然。

黎濯尘骄傲得下巴都扬起来了:“最重要的便是态度与作为!”

桌上那壶酒最后被谢之翎一口气喝完了,实在难喝,游竹照与黎濯尘碰过一次便不愿再碰了。

三人喝完酒,又在黎濯尘的盛情邀请下转道去了冬糖街附近有名的瓦肆。

玉问泉眼见着夜色愈发浓了,放下手中的书册问一饼:“老爷还未回来?”

“还未。”一饼答,答完便偷偷去瞄玉问泉的脸色。

自谢之翎回府后,他与玉问泉之间的气氛便很不一般,贴身伺候他们的一饼深有所感。

虽两人先前也没有多热络,但总归见面说笑还是有的。如今对面不言,饭桌上都冷清了。

谢之翎在下人面前都是冷脸一张,只有同玉问泉说话时才会生动些,两人不说话后,谢之翎的冷脸就变得愈发骇人起来,下人们看一眼都怕夜里做噩梦。

一饼在心中叹气:也不知夫人和老爷这是怎么了,明明出狱是值得高兴之事。

她琢磨了半晌,还是忍不住开口问:“夫人,您为何同老爷置气?老爷只是暂停了职务,皇上为他留着官位,便是想着日后再启用,此事不必太过担忧的......”

玉问泉抬眼看向一饼,脸色有些冷,声音也冷:“你觉得是我在同他置气?”

一饼低下头不敢说话了。

“是他那日忽然说喜欢我,还问我对他是何感觉,我说不出来,他便生气了。”玉问泉竹筒倒豆子般说着,语气中还带着一丝委屈。

一饼听得眼睛都瞪大了——原来夫人和老爷一直都未互表心意的吗?

她咽了咽口水,尽量让自己冷静地答话:“那夫人对老爷是怎么想的呢?”

玉问泉将桌上的书册合上,叹了口气道:“我是真的不知......他是我夫君,我们同吃同住,我真想不到除了圆房外还有何事值得他反复确认我的心意......”

一饼的眼珠几乎要脱框而出——老爷和夫人成亲至今都没圆房!!!

玉问泉话音落下,门口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她蹙眉道:“谁?”

门口又是一阵拉拉扯扯的响动,半晌才传来三饼的声音:“夫人,是我和二饼。”

玉问泉揉了揉眉心道:“进来。”

三饼带着二饼进书房时,同一饼对上了目光,三人眼中都是浓浓的八卦之情。

“既然都听到了,不妨都说说看。”玉问泉点了点桌面道。

二饼刚要张嘴便被三饼拉住了,玉问泉见状,无奈道:“说吧,我又不会治你们的罪。”

三饼这才松了手,二饼没了桎梏便开口道:“老爷是不是想挨打啊?”

此话一出,书房中的人都愣住了。

“说什么呢你......”三饼急得去扯二饼的袖子。

玉问泉则道:“此话怎讲?”

二饼认真道:“给府上送柴火的吴叔常同我说,他就乐意他夫人管着他,不高兴了便打他骂他,若是哪一日没打骂他,他倒还浑身不舒服呢。”

一饼忍不住蹙眉,极难想象会有如此癖好之人。

玉问泉也忍不住蹙眉,私心觉得谢之翎应该不是这种人。

“那不然,老爷就是想说情话了。”二饼又道,“说书先生讲世上夫妻大多如此,若非为了绵延子嗣,那便只为谈情,谈情就是说情话,老爷许是想说夫人是他的‘小心肝’‘好娇娇’了。”

三饼被这话激得汗毛直竖,忍不住在二饼背后拍了她一巴掌,小声道:“你成天在外面瞎听什么呢!”

玉问泉实在难以想象谢之翎对她说“小心肝”“好娇娇”之类的话,脸色都扭曲了不少。

谢之翎在瓦肆看了会儿戏,觉得没甚意思,可身侧的游竹照与黎濯尘却看入了迷了,他只好陪坐着,待戏台落幕已是深夜了。

谢绝了游竹照的同乘之邀,谢之翎说想自己走走,于是同二人道别后便独自走在街上。

虽已夜深,但中禹街上还有零星的铺子开门。

路过米铺时,谢之翎看见一妇人正抱着熟睡的孩子坐在柜台前,一旁的男子正同她说话,背在身后的手上捏着一根崭新的簪子。

他蓦然停下脚步,隐在暗处看着米铺中的暖色烛火。

玉问泉苦想而不得其解,又见夜深了,于是打发几人去休息。

她回了卧房,在床上辗转反侧良久,脑中全是谢之翎说“喜欢”时认真的神情,湿漉漉的眸子里尽是真诚与期待,真叫人见之难忘。

卧房中默了许久,终于传来一声叹息,玉问泉自暴自弃般起床披上衣裳。

今日是一饼守夜,听到屋子里有动静,她忙敲了敲房门问:“夫人,有事吩咐吗?”

玉问泉推开门,见院中洒落一地的月光,心中平静了不少。

“无事,我四处走走。”

入了夏,夜里便有些吵闹起来,草丛中、树干上,不知名的虫子奋力鸣叫,似是要将最后的生命都投入这闷热的黑暗中。

玉问泉走着走着,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重物撞击声,她环顾四周,发觉自己走到了谢之翎平时练武的院子来了。

她缓步上前,绕过花丛,看见苦豆正在月光下对着木桩打拳。

苦豆敏锐地感知道了玉问泉,停手看向她:“夫人姐姐。”

“夜深了,怎么不睡?”玉问泉走上前,见苦豆已练得满头大汗了。

“我睡不着......”苦豆的神情是少见的失落,他看向玉问泉道,“夫人姐姐,你说这世上有鬼魂吗?”

玉问泉被问得一愣,好笑道:“你不是总说京城有‘恶鬼’吗?既然有‘恶鬼’,那自然是有鬼魂的。”

苦豆闻言,塌了肩膀,耷拉着脑袋,半晌才道:“那他们为何不来看我呢?哪怕只是入梦也好啊......”

“谁?”

“我爹娘。”

他复又抬头看向玉问泉,眼中带着期盼,道:“是不是我还未长大,所以他们才不来看我的?谢之翎说他梦见过谢叔和刘娘子的。”

玉问泉忽然想起爹娘刚入土那段时日,她夜夜噩梦,不得好眠。彼时她曾想过,这样可怖的梦境许是玉丰与李佩珮刻意做给她的,为的是让她不忘血仇。

可爹娘真的舍得自己这样日日煎熬吗?苦豆的爹娘又真的舍得十余年都不入梦看他一眼吗?

不过是人心幻象罢了。

“嗯,等你再长大些,爹娘才会入梦看你。”玉问泉听到自己这么说。

苦豆点点头,额上的汗珠滚落,他抬手擦了一把,手上不知何时沾上的灰在脸上抹成了一道道污渍。

玉问泉见状,想起谢之翎在牢中脏兮兮的模样来,忽然开口问:“你先前说谢之翎只要有一口气在,就能活着回来,是何意思?”

苦豆顶着张花脸道:“是谢之翎说的,只要有一口气在,他就会回北疆、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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