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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滇城篇23:山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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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

天有些晚了,生活小区里一片安静,住在这儿的人都是警察,或是警察的家属,现在是上班时间,萧瑟的北风吹着,有些老旧的楼房从内而外地透出一股子生人勿进的味道。

说是公安局的生活小区,但看着并不像个小区该有的样子,没有门卫,没有大门,只有刷成蓝白色的围墙,把这一亩三分地高傲地和其他老房子区分开,邢辰本以为这里的安保系统会格外森严,谁知竟是这样的一番光景。

他坦然地穿梭在保留着上世纪气息的楼房之间,全然不顾那帮毒|贩要是知道自己来找耿童会做出什么天大的事情,他现在很急,可也不是那么急,不过有些事情他必须和耿童面对面说——发短信没回,他只好杀进条子窝来了。

“啧,忘了,我没问他住哪儿。”邢辰咬咬下唇,左顾右盼一会儿。

他现在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可能是卧底太久了已经被腌入味儿了,他居然有些害怕警察。

真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大榕树下三两个小孩儿在踢毽子,邢辰打定主意,双手插着口袋慢悠悠晃过去,而那帮小崽子显然也注意到了他,停下动作防备地看着他:“你是谁?”

邢辰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我来找人。”

其中一个小胖墩好奇地打量他几眼:“找人?”

于是邢辰从兜里摸出一张一寸照片,蹲下来:“小朋友,这个人你们认识么。”

那是耿童的一寸证件照。

之前在夏邦的时候经历了宕山的案子,住院期间他趁耿童睡着偷偷翻了护士送过来的贴身物件,说是抢救的时候从耿童身上拿下来的,那会儿护士见他俩经常串病房,压根就没当回事,邢辰说替耿童先收了,护士也就放了心。

护士走后,他打开了对方的钱夹,在钱夹里看见几张备用的证件照,便顺手藏了一张,其余的没动。

其实他也说不出来当时为什么会去翻耿童的钱夹,他要的不是钱,就是那张照片而已,并非好奇心驱使,而是早早就想要一张那样的证件照,藏在口袋里,偶尔偷偷地看上那么一会儿,就会联想到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有生死关头的时候。

那照片的背面被耿童用有力苍劲的字体写上了姓名和血型,大概是以备不时之需。

AB型血,和邢辰一样。

正想着,思绪被小胖墩的一句话拉了回来:“好像见过诶,有点眼熟。”

邢辰惊喜道:“认识?”

“我想想......”小胖墩摸着脑袋。

旁边一个扎着两条麻花辫的小女孩打断了小胖墩的话:“这不是三单元206的叔叔吗!前两天我去公安局找妈妈的时候见过他,他还帮我扎辫子呢!人可好啦!”

噗呲,叔叔,邢辰实在是难以把这个词和那白净的小警察联系起来。

他长长地噢一声:“所以206怎么走?”

小女孩刚想开口,却忽然警惕起来:“你到底是谁啊?”

“我和那位叔叔是朋友,”邢辰说,“找他有点事。”

“朋友?”小女孩不敢苟同,“叔叔怎么可能会有穿得这么像二流子的朋友。”

邢辰低头看一眼自己的打扮:“......”

75、

三单元206。

落日的最后一抹余晖落在走廊的栏杆上,邢辰站在那扇墨绿色的木门前,盯着门上锁眼里插着的那把钥匙。

他最终还是没有转动它,而是靠在栏杆边点了根烟。

钥匙就留在门上,说明里面没人,且这个房间暂时的主人一定会回去,不然不会把钥匙堂而皇之地插在锁眼里不拔下来。

邢辰自诩还是不够了解对方,麻雀扑着翅膀停在不远处的电线上,他把烟叼在嘴里,终于肯抬起那贵手去拧一把生锈的钥匙。

吱呀——

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声音,木门蹭着水泥地面一点点开了,里面果然没有人。

同样是一室一厅,条件却差很多,所谓的“厅”里只有几把椅子和一张饭桌,墙上贴着年画娃娃,卷边发霉,再往里看就是一道布帘,掀开布帘是一张床和一张靠墙放置的书桌。

床下焊了专门放鞋的铁架,整整齐齐地摆着两双拖鞋,一双凉拖,一双棉拖。

旁边是布做的简易衣柜,拉链没拉上,里面挂着三套警服,还有几件便衣。

邢辰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看样子耿童应该是一早就出去了,但应该不会在局里,不然那两条短信就不该是未读状态。

他下意识看向靠墙放置的老旧木头书桌,目光掠过上面朝向整齐的杯子和牙刷,最后定格在镇纸上。

有张纸条被镇纸压住了,露出一小片边,很容易被忽视。

邢辰走过去把那纸条拿在手上。

——“我去抓钱茂了,这一趟凶多吉少,如果未归,请报警。”

这一看就是耿童亲笔写的,镇纸旁还未来得及盖上笔帽的黑色中性笔能够说明这一切。

他手中的力道大了些,狠狠把纸条揉得皱巴巴的攥在手心里。

此时此刻,兜里的电话铃声突兀响起。

他任由那彩铃响了两遍才接:“喂?”

对面的人声音中藏着怒气:“你干什么去了!这么晚才接电话,不是说好今天晚上动手的吗,你人呢!”

“我......”邢辰打定主意,“王哥,我这不是担心被条子看见,先替你料理了他么。”

那人的语气显然放松了些:“呵,料理?”

邢辰:“你知道的,我之前好歹当过一段时间的记者,想拿到一个警察的全部信息很简单。”

“哦?”

“我知道他的住址,”邢辰故作失望,“可惜那条子好像不在,不然的话他现在已经被我弄晕带回去了。”

电话那头的人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你随意进出条子窝,难道没人拦你?”

邢辰心下猛地一凝。

王老四这是知道自己在公安局的生活小区?那他又是怎么知道的?他怎么会知道耿童的住址?难道他一早就派人盯着自己了?

不对。

王老四要是知道耿童住址的话,说明这家伙已经在监视耿童了,但耿童敏感多疑,连睡觉都要留个心眼儿,有人在暗中观察他,他怎么可能一点都没感觉到?

可事实确是王老四不但知道,还清楚地掌握了耿童的动向,甚至有可能把自己也给算计了进去,一旦自己是线人这件事彻底暴露,那大家就都玩完了!

那问题就不应该出现在王老四这边。

而是......

公安内部的人!

不然根本就说不通为什么耿童一直都没怀疑过有人在监视他,看来是当局者迷。

这样的想法几乎是一瞬间从脑中闪过的,邢辰紧紧攥着拳头,强忍下一拳干碎那破书桌的冲动,装作听不懂:“什么条子窝,我来的时候就看见几个小屁孩,其他的连影儿都没见着,就算是条子窝,那我不也混进来了么。”

王老四哼笑一声:“你还挺有本事。”

“没本事您也不会留我到今天,”邢辰说,“晚上需要我做什么?”

王老四:“今晚的事很重要,傅老板亲自出面,我们给他保驾护航,至于张哥么......他已经和我通过气儿了,狸猫换太子这招虽然有风险,但收益大,到时候傅老板验完货,你就给我死死守着那箱东西,就是条子追在屁股后面开枪你也得给老子守住了。”

邢辰皮笑肉不笑地揶揄了两句:“王哥,您这是拿我当死士呢?”

到时候万一真出事了而自己抱着一箱毒|品,那还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你不是要交投名状么?事情办成了少不了你的好处,”王老四催促道,“行了,蹲不到人就回来。”

邢辰一边应声一边往外走:“知道了——不过话说回来,咱不是定好的下个礼拜么,怎么突然这么急,把事儿挪到今天了?”

王老四冷漠地说:“跟你没关系。”

说完就挂了电话。

邢辰脚步微微一顿,他站在三单元楼梯口,想了半天,最终紧了紧手中的那张字条,张嘴,艰难地完成一个吞咽的动作,猛地咳嗽一阵,眼角沁出一丝泪花,抬手随意擦了擦,离开了。

就算那家伙出事也轮不着自己瞎担心。

耿童毕竟是个警察,老半天不回岗位不合理,公安局的人要是有心,这会儿早开始找人了。

76、

他并没有按照耿通的留言那样报警,而是回了那帮毒|贩的老巢,悦颜酒吧。

天黑了,酒吧里渐渐活跃起来,他回去的时候王老四和钱茂已经带着两个小弟掐着表准备出发,见到他时免不了一顿臭骂:“混蛋玩意儿,让你盯个人都不会盯,还得老子自己解决!”

邢辰被骂得有些蒙:“什么?”

大概是钱茂今天心情好,邢辰倒是没挨打,就是有点疑惑:耿童不是抓钱茂来了吗,怎么这个老不死的还生龙活虎地蹦跶呢。

邢辰忽地回过神来:耿童真出事了!百分之百是钱茂干的!

王老四却不容他多想:“你,现在立刻跟我们走。”

邢辰手忙脚乱地跟上他们,到了车库后刚想拉开后座车门,怎料准备开车的钱茂一个眼刀过来,旁边的小弟立马恭恭敬敬地把副驾驶的门拉开了:“傅老板说这趟你坐副驾。”

“哎呀,这不太好吧。”邢辰干笑着。

“让你坐你就坐,哪来那么多废话。”后座的那位傅老板说。

邢辰这才战战兢兢地上了车,拉过安全带扣上。

车徐徐驶出车库,在黑夜里鬼魅般地穿梭,由于窗户上严严实实地贴了防窥膜,外面看不见里面,里面看外面也是蒙了层灰一般,恍恍惚惚。

邢辰手指捻着安全带有些不安地搓着。

这一趟很危险,他根本没时间也没机会和耿童说,上回告诉耿童的那个消息是个障眼法,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王老四会突然带着自己去另一处位于郊区的游戏厅跟傅强那种级别的人物吃饭,直到昨晚他陪王老四喝了好几轮下来快吐得晕过去的时候,王老四才从容不迫地一把钳住他的下巴,吃人似地看着他:“你,干得很好。”

紫色的灯光照在包厢里,他就这么被死死地捏着命脉,跪在一地的酒瓶碎片上:“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本来以为你是真心实意来投靠我们的,看来我算来算去还是算漏了,”王老四俯身冷眼瞧着他,“你怎么可能真的盼着那条子死。”

邢辰这才明白过来,酒瞬间醒了一半:“王哥,别这么轻易地评价一个人。”

王老四道:“那你倒是说说你和那条子的事,我看你能说个什么花样出来。”

“不就是怀疑我是警察的人么,”邢辰无所谓地笑几声,“我要真是警察的人,你还能活到今天?你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但凡我动了一丁点歪心思,你的人头......早就归我了。”

“口气不小。”

邢辰:“消息是我故意放出去的。”

王老四表情变了变。

邢辰换了个姿势懒洋洋地坐在一地狼藉里,在这充斥着奇怪气味的包厢里哆嗦着手把烟点着,又冷淡地只用两根手指夹着烟,任由它自己燃烧着:“我一直不放消息给他,他只会怀疑我是不是叛变了,警察又不傻,谁会那么无聊白养一个线人?”

说着他抬眸瞥向王老四:“傅强也不会蠢到把所有希望寄托在我这个外人身上,你敢光明正大地让我旁听你们的计划,不就是等着我把消息放出去给那帮警察听么?你要的就是障眼法,只不过当这个出头鸟的人是我而已。”

“哼,我果然没看错,”王老四忽然抖着肩笑起来,“好啊,好啊......”

“现在你想做的已经实现了,”邢辰把烟掐灭丢了,站起身,随意拍了拍身上的狼狈,“不过我提醒你一句,不要动那个警察,否则......你会后悔的。”

王老四:“那我也提醒你一句,别忘了当初是谁跪在地上跟狗似的巴巴儿求着我们放你一马的,留你一命是因为你还有点用,等你最后的那点价值都没了,老子想杀你,就像杀鸡一样简单。”

邢辰不语。

王老四只是想敲打他一番,倒也没真想弄死他,毕竟假消息放出去对他们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狼来了的故事谁都不想听,邢辰确实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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