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媛一开口，向秋就知道事情要糟。
果不其然，这次换她首当其冲，身下的胶条收紧，一旁的胶球也再次化为胶条紧紧，直接勒住了她的脖子。
胶嘴咬牙切齿：“你果然在骗我，那你就先死吧。”
向秋再想开口辩驳却已经发不出声音，她只能拼命挣扎，双手紧紧抓着脖子上的胶条，试图将其扯开。但胶条却如同活物一般，越勒越紧，向秋的脸色逐渐变得青紫。
“冰雾。”清冷的女声从门外传来，是进厂后失踪的女队员之一，丁沐。
白色带着寒气的冰晶迅速弥漫至整个车间，所到之处，胶条硬化、脆性增加。向秋被直降的温度冻得直哆嗦，却
明显感觉脖子上的压力不再增加。她心中一喜，趁机猛地一挣，终于从胶条的束缚中挣脱出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刘媛见形势逆转，转身就想逃走。已经脱困的众人岂能让她如愿，纷纷展开攻击，不一会儿的功夫，刘媛已经被绑了个结实。
侯宁醒来后，其他人已经把地上的碎胶条全部收集到一起。
“侯宁。”伍怀见侯宁已经清醒，把人喊了过来，“你弄点水把这些裹起来，让丁沐冻上。”
很快，刚才还把一圈人困在原地生杀予夺的一车间班组长，此时以一堆碎胶条的形式被封在一个一米见方的大冰块中动弹不得。
“刘媛是吧。哎呀，进厂进么久了，才知道怎么称呼啊。”向秋走到刘媛面前，蹲下身来低头看她，“能讲讲这工厂的事儿吗？尤其是关于沦陷城污染区之前的事情。”
刘媛抬起头，看着向秋咧嘴一笑：“想知道？想知道就赶紧放开我！”
“你以为你现在还有跟我们谈条件的资格吗？”
刘媛脸上的笑瞬间僵住，她瞪大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向秋，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向秋也不在意，只在一旁淡淡地看着她。
“行，你不说是吧。那我也不勉强你。”向秋站起身来，转身对伍怀道，“伍哥，既然她不愿意说，那咱们也没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直接把她处理了吧。”
伍怀点了点头：“那简单，她也不是全胶的，直接打就行。”
伍怀拿起枪对准刘媛，刘媛眼见伍怀毫不在意的把手指放在扳机上，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刚才的嚣张气焰瞬间熄灭。
“等等！我说，我说还不行吗！”刘媛急声喊道，眼中满是恐惧。
“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些关于工厂的事情，但是你们得答应我一个条件。”刘媛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决绝。
“哦？什么条件？放你走？”向秋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刘媛。
“对，放我走。”刘媛道，“只要你们放我走，我就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
刘媛语速急切：“真的，我能说的不多。但是只要我能说的，我都会告诉你们。这个工厂，这个工厂的厂长和副厂长早就没了，你们不用费心思找了。其他的，我劝你，王小花，你应该从身边的人下手，只有从她那才能得到答案。我、我也是被困在这里的，我也想解脱啊。”
向秋闻言，心中立刻想到了王芳：“你是说王芳？这个污染区跟王芳有什么关系，或者说污染物跟她有什么关系？”
刘媛的脸色再次变得难看，怕得整个人都在发抖：“别说了……不能说更多了，我不知道，你别问我了！”
“所以真的跟王芳有关？是她的追求者？”向秋追问。
就在她说出“追求者”三个字的时候，刘媛突然发出一声惨叫，在她眼前化为一滩黑色的血水，随后渗入地面消失不见。
“就……不是，就这么没了？”陆时瞪大眼睛，看着刘媛消失的地方，一脸不可置信。他环顾四周，发现所有人都跟他的反应差不多。
作为在场唯二的女性，丁沐走到向秋身边，犹犹豫豫地问：“向、向姐，这是怎么回事啊？”
向秋站起身，看向丁沐。不得不说，小姑娘表情清凌凌的，就这么眨着大眼睛望着自己，还怪好看的。
丁沐被她直白的眼神看得脸热，眼神开始飘忽，飘到伍怀的时候，投去了几分求助。
“是啊，小向。”伍怀开口道，“我也好奇，那个伴生物怎么突然死了？”
向秋这才恍然，完了，看人家小姑娘看出神了。
“是我在食堂的领导，不过我估摸着这事不能拿出来讲，应该就是这个污染区里的忌讳了。不过我已经对污染物有了大概的猜测，相信找到污染源也是迟早的事情。”
“好，既然这样我们也就先不问了。”伍怀理解地点点头，目光看向丁沐，“丁沐，说说吧，这一段时间你在哪，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丁沐站直身体，认真汇报：“我在进工厂的时候是跟妙云在一起的，然后我被分配到了质检车间，妙云直接被分到三号楼做宿管。今天上午质检车间被举报，然后我们全部被留下来做检查，直到刚才才被放出来，让我们明天继续到质检车间自查。我也是刚才路过这里的时候听到动静，向来查探一下情况，没想到就看见了刚才那幕。接下来，你们就都知道了。”
向秋听得认真，立马追问：“质检车间里都是女工？”
丁沐连忙点头：“哇，向姐。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和林妙云两人都还是清醒的吗？”
“是啊，你们不也没事……”丁沐再次点头，却在目光再次看遍所有队员时顿住，“哎？人怎么少了那么多？”
“精神都被污染了，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伍怀解释道。
向秋隐隐有所感悟，她今天晚上在宿舍可能会有更多收获：“我想知道的差不多就这些了。现在天也晚了，咱们各自回去休息，养精蓄锐，明天早上还是在食堂那集合吧，早一点，七点？”
“可以。”
伍怀点头，既不觉得向秋抢了话事权也不觉冒犯。其他人也跟着点头，完全没有注意，这些原本是该由队长伍怀做的决定。
回到宿舍，疲惫感袭来，向秋再次得到了秒睡的待遇。
……
“王小花，你这人也太拿自己当回事儿了吧，人家小孙可是弱电工程师，为了你放下身段来厂里当个电工。你倒好，成天也不拿正眼瞧人一眼，甚至见了面还绕道走，你这么干人家多伤心啊？”
向秋看着刘媛一张苦口婆心的脸就泛恶心，她看见刘媛也想绕道走，人家跟谁好还用得着你管了？
然后向秋就抬起头，盯了半天刘媛的脸，然后没说一句话，绕过刘媛回了宿舍。然后场景一转，向秋就见到了传说中的小孙。
孙工在一车间拿着工具捣鼓一台巨大的机器，满脸油污，身上的工作服也沾满了各种不明污渍。他抬头看见“向秋”，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装满了忐忑与不安。
“小花，你怎么这个时候来车间了？这里太脏了，要不，你等我换身衣服，我请你吃个午饭咱们边吃边聊，你看行吗？”
“不用了，孙工。”向秋听见自己语气平淡地开口，“我来这是想告诉你，我在这里待不了多久就会想办法离开。而且我对你并没有一点男女之情，希望你不要再缠着我了。”
话落，向秋就在对面的孙工身上感到了一丝绝望，随后更是看到了一闪而过的黑气弥漫而出，最终又统统回到了他的身体之中。
不是，她现在不应该是在做梦吗？梦里异能还能自动触发、看见污染？
……
在向秋想到“做梦”这个词的时候，梦境轰然坍塌。醒过来的向秋恨不能打自己两下，怎么就这么欠儿，老实看热闹不好吗？就你问题多，这下子好了，醒了吧！
想到这里，她又闭眼躺回床上，希翼能够再次回到梦境。可惜，直到她真正睡着，一觉到了天亮，再也没回到王芳的梦境中。
不管怎么遗憾，向秋也只能认命地起床，去食堂跟众人汇合。
“向姐！”在门口等的半天的陆时兴奋地朝向秋招手。
向秋对着他有气无力地摆摆手，跟着他一起进了食堂餐厅。
“小向脸色不太好啊。”伍怀咽下口中的压缩饼干，关心道。
向秋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事伍队，可能是昨晚没睡好吧。”
这时，另一边宿舍的丁沐也推门进了食堂，看见伍怀和众人都在啃压缩饼干，露出个嫌弃的表情：“伍队，我可以吃别的吗？”
伍怀没意见，知道这小姑娘贪嘴，没人跟她计较：“都可以。”
丁沐得到伍怀的同意，立刻欢天喜地地拿出泡面，转头问向秋：“向姐，可以用一下厨房吗，咱们俩煮面吃啊？”
向秋看着丁沐手中的泡面，心中暗自惊叹：这位妹妹可以啊，这种时候还有心情挑食呢。不过有口热乎的吃，她自然也是愿意的。
她直接接过泡面，走到后厨煮了起来。看着锅里起起伏伏的面条，她的眉头也跟着紧锁起来，她好像忽略了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