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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挥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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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雀眼角一抽:“。”

他没听错吧。

一时间所有黑鸟卫都有了反应,他们一向训练有素,摒除其他情感,不会对外界有任何反应。

除非忍不住。

好在那声音只是停顿了一下,并未说完全。

“喜欢,谈不上。”闻鉴垂眸望着怀里安静的睡颜,忍不住将指尖的血蹭到她脸上,随即恶劣地勾起一点唇,“不过是觉得有趣罢了,带回去关起来,偶尔逗逗趣,岂不好玩。”

庄泽宣心里顿时蹿起了一股火,心道此人果然是个卑劣阴狠的小人,倘若月慈真被他带走,定是生死难料。

可他又能做些什么呢?

“阿慈不是玩具,还望掌印高抬贵手,看在她曾救过大人的份上,放她一条生路。”庄泽宣硬着头皮说出这番话来,作揖的手忍不住发颤,却是已经恐惧到了极点。

可即便再恐惧,他也想倾尽全力一试。

额头上的伤疤隐隐作痛,牵扯出一段回忆,儿时的他曾做过一件无法挽回的错事,至此伤害了他最不愿意伤害的人。可事情既已过去,如今的他只能想尽办法去弥补,去偿还。

闻鉴静静盯着他,神色未变,漠然道:“庄公子这话说的,难不成跟我回京都是什么很可怕的事么。”

庄泽宣坦然道:“大人心里清楚,如今京都情形对大人来说意味着什么,月慈身处其中,便如飓风压境,将被撕扯的万劫不复!”

通过几次的接触与观察,他能感觉到闻鉴对月慈是有特殊情感在的,那么他只能营造出一种弱势,试图去引起闻鉴心底仅存的那点善念。

如果闻鉴有善念的话。

关于庄泽宣说的后果,闻鉴不是没有想到过,可……

“那又如何,我生她便生,我死她便死。”他嘴角漾着一抹几近偏执的笑,“庄泽宣,你话太多了。”

青雀听到此话,立即心领神会地上前一脚踹在庄泽宣的腿上,迫使其跪在地上,而后他伸手捏住了男人的下巴,使其张嘴。

他从腰后又抽出一把短刀,不由分说便要朝庄泽宣的舌头下手。

那一刻,庄泽宣几乎认命地闭上眼睛,却是大喊:“她会死的!”

青雀手中的剑一顿,他便抢着时机迅速脱口而出道:“阿慈这人自尊心极强,受不了半点屈辱,倘若大人执意将她禁锢在身边,她只会日渐凋零,并不会长成大人心目中的有趣模样。难道大人只对一具傀儡或是死尸感兴趣么!”

青雀其实并不希望闻鉴带着月慈离开,于是心念一动,也跟着假惺惺劝了句:“是啊大人,京都水深,月姑娘去了只怕是容易深陷涡流,倒不如等大计已成,再接月姑娘来也不迟。”

青雀给黑鸟卫使了个眼色,顿时众人齐齐屈膝道:“大人三思!”

所有人都在劝闻鉴,要他放下月慈,这本身就是一种心照不宣的默认——只要月慈在他身边,就随时都会有危险。

这一次闻鉴沉默良久,他冰冷的目光从每个人的身上扫过,最后落定在庄泽宣那张坚毅的面容上。

他眉目笼罩着一片阴郁,垂下眼睫盖住那双幽暗的眸子,竟像是被某句话说动了一般,将月慈缓缓放了下来。

顿时众人都跟着松了口气。

闻鉴虽面无表情,骨节分明的手却贪恋般在那张脸上蹭了蹭,这一刻没有人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也许是不甘心即将到手的玩具收回,又或许是什么别的。

很快,他抬起一双冷然的眸子盯着庄泽宣,道:“三日内,无论你用什么办法,带她离开七宝镇。”

——

月慈做了一个梦,梦里一切都还是儿时的模样,父母和姐姐也并未离去,就像那之后的变故才是大梦一场,而她从般若浮生中带着泪清醒,母亲温柔地抚了抚她的头。

“阿慈怎么啦?怎么哭成了个小花猫?”

屋内烛火温暖地跃动着,月慈环抱着母亲的腰,将脸埋在她的怀里,贪婪嗅着对方身上熟悉却又无比遥远的气息。

她带着哭腔,声音闷闷的:“做了个噩梦,不过现在没事了。”

另一边月霞和父亲一道进门,两人手里都端着一碟糕点,笑得温和。

月霞走近道:“谁让你睡这么久的,父亲今日可是做了不少桂花糕,快来吃点吧。”

父亲做的桂花糕一向是最好吃的,月慈擦去脸上的眼泪,伸手正要接过月霞递过来的桂花糕。

“砰”的一声脆响,瓷碟应声碎裂,和桂花糕一起可怜兮兮地躺在地上。

月慈的思绪就像这碎了的瓷碟,她伸出的手僵在半空,迟迟都没有回过神来。

方才还热热闹闹的屋子刹那间变得空空荡荡,连光线跟着都黯淡下来,微凉的风从敞开的窗中灌入,将烛火彻底熄灭显得比之前还要寂寥。

月慈抬眸往外望去,院内,十几名官兵踏着枯黄的落叶而来,在这个秋季带走了她的父母。

月慈猛地追了出去,却在拉开屋内的瞬间撞碎了这场梦。

梦醒了,人便也散了。

庄泽宣就坐在床沿守着她,见人醒了,他刚欢喜地站起身,下一秒又因为腿麻倒坐了回去。

只能用一种关切的眼神望着她:“怎么样阿慈,哪里有不舒服么?”

月慈揉了揉酸麻的脖颈,坐起身:“宣哥?你怎么在这?”

庄泽宣神色躲闪了一下,才答:“你许久未归,我便去山上寻你,正好见你晕倒了山谷入口。想来若是将你送回家,舅父舅母必会担心,所以自作主张将你带到了济世堂来。”

月慈沉默了一下,才嗓音沉沉道:“没有,宣哥你做的很好。”

换做是她也会这么做。

庄泽宣犹豫了一下,只装作什么不知,试探问她:“钟兄呢?他跟你一起上的山,怎么没见他回来?”

提到某人,月慈眼中顷刻凝了一层坚冰,多出几分肃杀之气。

她不愿意提及更多,只道:“他死了。”

随后又坚定补充了一句,“摘药过程中不慎掉落悬崖,摔死的。”

庄泽宣眼角一抽,心里明知不是这么一回事,却是装作配合地叹了口气,惋惜刀:“可惜了。”

月慈带着气,一时也没察觉出庄泽宣的反应有什么不对。

她忽地想起什么,问道:“王铁如何了。”

庄泽宣道:“脸色看着比先前好多了,只是人还没清醒过来。”

“他余毒未清,还需再灌两贴汤药才能清醒。”月慈掀被下床,目光在周围寻找着什么,最后落定在角落里的竹篓,那是她采药时用的。

竹篓里的药材一点没少,反而还多了些,除了苦草外,还有几朵梭罗。

她眉头一紧,顿时起身冲出房门。

庄泽宣被这举动吓了一跳,跟出去一看,发现月慈打了盆水,正不断洗刷着双手,那模样颇有些入魇魔怔的架势。

他连忙上前将人拉住,打断道:“阿慈你做什么!”

月慈淡然地垂眸看了眼自己的手,原本白皙的肌肤被用力刷洗后泛着异样的红。

她强压着内心的嫌恶,平静道:“没什么,洗个手罢了。还有病人在等着我呢,我先去去了宣哥。”

庄泽宣只好把接下来的话吞进肚子里,用一双隐忍郁结的眸子注视着那道背影的离开。

上次经过月慈一夜的诊治,王铁的毒已经消退不少,至少不再是一副死人相。

这次她又用苦草熬了新的汤药,处理苦草的过程中难免会沾到汁液,又是一阵泛红的痒意,让她无端想起自己曾经救过的某只阉狗,因此熬药的过程多了些磕绊。

好在最后还是顺利熬制出来,让那俩胖瘦家仆喂给王铁服下,随后月慈转身又回到了后院。

月慈偶尔会在外面的茅草屋内留宿,因此一夜未归并不稀奇,只是将近两日还没有消息,刘屠户和二舅母难免会担心,于是当晚便寻来了济世堂。

庄泽宣见两人来了,不敢怠慢,于是指了指后院道:“此次进山摘的药有些困难,因此多花了些时间,二舅和舅母若要寻阿慈的话,她就在后院煎药。”

二舅母着急忙慌朝着后院去了。

刘屠户扫了眼四下,忽然问庄泽宣:“那钟耳走了?”

庄泽宣迟疑着点了下头:“是,钟兄病已大好,便回去了。”

刘屠户却笃定道:“你不必瞒我,这两日定是出了什么事吧。”

他压低嗓门,“关于他的身份,你打听到了多少?”

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庄泽宣怕此事会引起新的祸端,又给月慈带来新的麻烦。

他正犹豫着,刘屠户大抵是瞧出来了,便道:“你既不方便说,那便我问,你点头或是摇头即可,如何?”

庄泽宣心道,这跟让我说有什么两样。

刘屠户也没管他同不同意,当即便开口问了:“那钟耳……可跟飞鸟阁有关么?”

庄泽宣顿然心中一惊,于是不用等他点头,刘屠户已然通过那双震惊的眸子猜出了问题的答案。

他眉头紧蹙,猛地扣住庄泽宣的胳膊,继而问道:“他,可有欺负我家月慈?”

他已不再年轻,脸上满是被风霜吹皱的痕迹,然而那双苍老浑浊的眼中却透着一股凶狠而坚定的光,像是庄泽宣只要点下头,他便会立马飞去京都将飞鸟阁里的那位当柴劈了。

那只手将庄泽宣抓得很紧,他嘴唇紧抿,正要点头,忽然听到二舅母在后院失声大叫了起来。

两人顿时拔腿朝后院赶了过去,恰好看见二舅母紧紧抱着月慈。

此时的月慈苍白的面容紧绷着,两眼透着近乎疯狂而又偏执的狠决。她一手拿着一把柴刀,正将另一只手整个按在石台上,拿着柴刀的那只手大有挥刀斩下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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