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说实话,十年火箭筒带来的粉色烟雾,真的相当地呛嗓子。春廊捂住口鼻,另一只手下意识拽住了面前的物体,剧烈地咳嗽了好一阵才缓过神来。
等烟雾彻底散去,他才发觉自己的处境有些微妙——他好像被人抱着,而且手里还拽着那个人的衣服?!!!
听起来像是某种社死到了极致的情况呢,春廊呆滞地抬头看去,便落入了一双熟悉的黑色眼眸中。那目光如同黑夜下的深海,沉重、厚重,而又冷厉,让他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但很快,云雀恭弥就收回了目光,春廊眨巴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大脑CPU仍在加载中,他下意识地左右晃头,企图让自己清醒一点,便被站在不远处灰头土脸,可怜兮兮的沢田纲吉吸引去了全部注意。
一瞬间,什么十年后啊、云雀啊、社死啊,全都被他抛到了脑后,他拍拍云雀恭弥的胳膊,示意他放自己下来,便直接蹦跶到了沢田纲吉面前,双手往他腋下一插,像拎猫一样把他举了起来,360度无死角地检查了一遍。
“诶?!”纲吉一脸茫然,整个人都僵在了半空中。
春廊把他翻来覆去地看了个遍,确认没什么大碍后,终于松了一口气,这几天悬在心头的巨石总算是勉强落地。他忍不住伸手捏了捏纲吉的脸蛋,“看起来倒是挺活蹦乱跳的嘛!你们突然集体失踪,我还以为你们被人拐到西伯利亚种土豆去了呢!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啊,嗯?”
“尼酱,我又不是故意的……”
只可惜,沢田纲吉的反抗如同风中摇曳的野草,微弱而无助,只能任由春廊摆布。虽然他也没有真的想要反抗啦,倒不如说,春廊的到来更是给他注射了一发强心剂。
“reborn,他是谁啊?”拉尔米尔奇挑挑眉,目光扫过还在贴贴的兄弟俩,一旁没有任何动作的云雀恭弥,最后转头看向reborn。
能和云雀恭弥近距离接触还没被他反手揍飞的家伙……彭格列里还有这号人?
拉尔的嗓音并不算大,但足够让还沉迷挼兔子的春廊回过神了,他转头看向拉尔,有点眼熟,但不多,“你不认识我。”
“我难道应该认识你么?”
十年后的众人,以及……很熟悉彭格列,但不认识自己的陌生人,包括云雀恭弥眼中那一闪而过的诧异。
春廊垂下眼帘,所以说,这个时间线上的自己已经死了吗?他还以为……
他还以为自己做出的所有努力,能够改变那个既定的命运。
没想到,终究不过闹剧一场吗?
“春廊,”Reborn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绪,“你知道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吗?”
“被一个叫入江正一的孩子暗算过来的,”春廊眉头皱了下,“他手上应该有十年火箭筒的炮弹,还不止一个。”
“尼酱你居然遇见了入江正一?”
“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简直大过头了!在沢田纲吉手舞足蹈的解说下,春廊终于勉强搞明白了他们目前的局势——一个白毛怪带着红毛怪准备毁灭海鲜家族,称霸全世界。
但总感觉有些地方充满了违和感呢,就算是敌人为了获得彭格列指环,而把过去的沢田纲吉他们带过来,那自己又为什么会被卷入其中呢?
“云雀,要不今天你对阿纲的训练先暂停一下吧,等会让拉尔接着训练阿纲,春廊也需要一点时间冷静一下呢,”reborn看了眼沉默的春廊,一锤定音。
“可以,”云雀恭弥点点头,走到春廊身边,相当自然地握住他的手,向电梯走去,“走了,礼。”
“诶?哦哦,你走慢点啦,恭弥!”
听到春廊的抱怨,云雀恭弥下意识放慢了步伐,春廊冲沢田纲吉挥挥手,便一起踏入了电梯。直到电梯门关上,春廊看了眼拉着自己的手,这才突然意识到,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恭弥,”春廊仰头看向云雀恭弥,“能和我说说吗?我是怎么死的。”
头顶的呼吸声突然重了几分,片刻后,低沉的声音在电梯内响起,“2010年8月3日,一级咒术师春廊礼在拔除仁村神社中的一级假想咒灵缘结神的任务中,遭遇大规模咒灵群,力竭而亡。尸体由随后赶到的五条悟、夏油杰收敛,交由家入硝子予以处理。”
2010年,那岂不是他在二十岁那年就去世了,真是……
好短命啊。
“叮——”,电梯门再次打开,春廊跟着云雀恭弥的步伐,向另一侧的基地走去,但就在两人一同跨过自动打开的机械门时,春廊瞳孔猛地一缩,由腹部燃起的疼痛刹那间席卷了全身,他的双腿如同失去关节的木偶,径直跌落下去。
但所幸,云雀恭弥的反应速度极快,迅速将他拉到了怀里,避免了膝盖和地面的亲密接触。两人身体的紧密接触,也让男人手腕上的护身符碰撞到春廊手上的戒指,温柔的紫色光芒再次闪烁开来,那股突如其来的疼痛也消散了许多。
“恭弥,老树是不是出问题了?”春廊手中还紧紧攥着云雀的衣袖,一眨不眨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对,”云雀恭弥从口袋中掏出纸巾,帮春廊擦拭了一番额头上冒出的汗珠,将他打横抱起,向室内走去,“大概一周前,哲突然收到并盛传来的消息,老树在一夜之间,突然枯萎衰竭成一棵枯木。”
走廊上只剩下皮鞋踩踏在木板上的声音,春廊闭上了双眼,把脸埋在云雀恭弥的怀里,抬手将他手腕上的那枚平安扣攥进掌心。
“那东京高专呢?你知道那边的消息吗?”
“不太清楚,但一定要说的话,前两日,涉谷突然出现了恐怖袭击,造成大规模人员伤亡,风纪财团刚好有名部长在现场,说是出现了很多灵异事件,应该与咒术界有关。”
自己死亡,老树枯萎,咒术界似乎也一团糟,现在还要加上想要毁灭彭格列的大反派们……
哇塞,全世界都乱成一锅粥了,干脆趁热一口闷算了。
“哦对,恭弥,那名在现场的倒霉蛋,是谁啊?”
“好像是叫,竹取光吧。”
“诶?”
如果有一天,有人告诉春廊,竹取光会倒霉至极地碰到大型灾祸现场,那春廊大概会从自己口袋里抠出几个钢镚给他买束花,表示安慰。但你要是说,竹取光会老老实实地待在现场,并且事后还把灾难的全过程情报都写成了报告?
那春廊大概会掏出自己的刀,让对面说胡话的家伙清醒清醒。虽然这么说有点不好意思,但竹取光那个热衷于摇人、摸鱼,碰到点风吹草动的情况就果断躺尸装死的家伙,要是真的有这么靠谱,那他们学生会的事务也不会80%都是草壁完成的了。
所以说,春廊坐在沙发上,戳了戳一旁的云雀恭弥,“我觉得你大概率是被竹取那家伙驴了,真的。”
“听起来你很熟悉竹取光的行为举止,”云雀恭弥把草壁买回来的草莓奶昔递到春廊面前。
春廊抱着奶昔嘬了一口,歪着脑袋看向他,“你不认识吗?”
“哇哦,难道他是什么值得我咬杀的食肉动物吗?”
“……不,如果一定要说的话,竹取大概是你一站到他面前,他就会跪着哭喊自己是条杂鱼,求你高抬贵手放过他的……鸵鸟吧。”春廊一想到竹取平时的各种诡异摸鱼行为,忍不住笑出声来。
突然间他的心情好了许多。
云雀恭弥不认识竹取光,他手上的护身符也不是自己送的那枚,不同的地方越多,也就意味着,这个世界并不是自己所处的世界。
春廊抬头看向云雀恭弥,“恭弥,告诉我吧。”
告诉我,你所知道的有关于春廊礼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