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华彻底丧失了“被喊”的希望,叹口气转向小弟。
“看到了吗?晓晓,这人不是缺姐,是不喜欢有姐。这人,是什么都不需要!”
梁晓挠挠头,尴尬咧咧嘴:“姐……”刚冒头,又改了口:“嫂子,他不是不喜欢有姐,是不好意思。突然有了姐,他一时半会儿不适应。”
樊华不好反驳单纯善良的弟,用力挽挽他胳膊:“姐明白。”,便拉着他走进接待室,观赏哥俩悬挂的字幅去了。
转眼到了中午饭点儿,樊华和丈夫商量,她提前一步回家做饭,饭点时弟兄仨一起回家吃饭。
冯秋刚说出“晨晨订好饭店啦。”,就听见院子里响起了汽车刹车、关门的声音。
随后,“哒哒、哒哒”,一阵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响起在了楼道里……
同时,一个女高音也传了过来:“听说贵公司今天有客,怎么没人邀请我来作陪啊?”
樊华一听,是该出场的人出场了,立马到门口去迎。
随声而入的冯夏像一阵风,三两步就来到会客室门口,回嫂子一个笑翩翩,就拉着一起踅进房内。
她进了房间,环视一周,见主人各忙各的,都没和她打招呼,便阴阳怪气地牢骚空气。
“哦,今天老板们请客,却连个招呼都不和我打,什么意思啊?啊?”
过了许久无人回应,她又抬高了嗓门:“啊——?什么意思?”
哥这才抬头看看她,嬉皮笑脸地道:“啥意思也没有,就是到饭点儿啦,没钱吃饭正犯愁呢,这不,及时雨来了!”
“嘁!贵公司请客想要别人拿钱?门都没有!”“及时雨”瞪一眼哥,又转向嫂子:“我从没听说,请客还要作陪人掏钱的,对吧?嫂子。”
“对!对!”嫂子赶紧附和。
“及时雨”等了几秒,见该搭理的依旧没动静,便使劲瞥那“沉默的存在”一眼:“没钱?没钱就别张罗着请客!”
哥瞅出风头不是对着自己来的,便屏声静气不再作声。
嫂子也看出端倪,只静观剧情演变。
只有单纯的梁晓没看透“剧情”,他见无人接洽姐的“孤单”,便赶紧过来“救场”。
他挎住姐的胳膊,是十足的真诚:“姐,他们没钱,我有!我请。怎么着也不能慢待了新婚嫂子,也不能让你白跑一趟。”
冯夏立即侧脸这位不该冒头、不看情势、没眼力见儿的菜鸟小弟,又气又恨。
她将俩眼珠儿都挤到“菜鸟”一边,眯着双眼调整、调近焦距,又“严重”闭嘴撇嘴,近距离送给他一副,十足的轻蔑和不屑,鼻子里喷出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气愤。
随后,才咆哮出一顿训斥:“晓晓——,你傻不拉几的!你——!
你让姐说你啥好——?!你怎么这么实在——?你当他们真没钱——?净听他们忽悠!他们没钱——谁有钱——?
你睁开——你那双——单纯的大眼睛——瞧瞧清楚!这满屋子里——谁是穷光蛋?!不是人家仨——!是咱姐弟俩——!还你请——!就你兜里那点儿钱?够人家点的俩菜吧?!
咱凭啥请——?!咱是陪客的!有陪客买单的吗?咱为啥带钱来给他陪客?啊?咱傻吗?”
说完一扭头,好似余怒未消,又迅速扭回去:
“你也太天真啦你——!你还担心‘新婚嫂子被——慢——待——’,你也不想想——,这‘新婚嫂子’——是谁的‘新婚’老婆!你啊你,你该担心的是自己——!是咱姐弟俩——!”
梁晓挨了冗长两顿训,也未吃透挨训原因和“精神实质”,又不敢询问和辩解,只好尴尬笑笑,退到了一边儿不作声了。
冯夏发泄了一通,却没攻击到真正目标,更有“亲痛仇快”反效果,有些失落的样子,迅速转换突破口。
“嫂子,你来这么有钱的地方,怎么不通知我一声啊?”
“夏夏,我来这儿并不是提前计划的,是你哥突发奇想。我也没打算在外面吃饭,刚才我还和你哥商量,我回家做饭呢。不信你问你哥。”
樊华没给小姑子留一丝儿缝隙。
冯夏想了想,把拎着的包一悠,直接砸向了真正的目标——那位一直不作声的小哥。
“CEO,你乖乖地,赶紧带头开车去饭店!”
CEO很平静,“啧”一声,随即摊摊手:“今天巧了,我带的钱也不多,也就是刚刚够能请她……”用眼光示意“她”是嫂子,随即降低了音调可怜巴巴的:“加上哥、我仨人,一人一碗羊肉面的。你俩,啧,抱歉!”
“嘁!”
冯夏嘁一声,一步跨过去挤坐在他身边,接着就用膀子连扛加挤,努力让自己坐的舒坦一点儿。
“看着办吧,今儿个就赖上了!”
又扭头招呼梁晓:“晓晓,你,也别光站着,也挤挤坐,就坐在嫂子旁边。咱今儿还就膘上了。”
梁晨被挤的很不舒服,被迫往里挪了又挪。
樊华和冯秋实在忍不住,一起捂嘴笑。
冯夏不搭理哥嫂,抵近“老实人”寻法子找事儿。
她又用肩膀扛了扛:“喂,刚才你说请‘她’,‘她’是谁?是我吗?”
“你还用得着请?打都不走!”
“那是谁?”
“……”只是一声轻咳,没有话语。
又是一抗:“你说啊!知不知道闷葫芦最烦人!”
“烦人你还来挤!”
“别扯没用的!说你请谁!”
“当然是……樊——老师。”声音有些低。
“啥老师啊?”,冯夏怔了怔,像忽然明白了所指,立马猛瞪那半边儿帅气脸:“你,你啥人啊?”,同时用力横踢一脚:“什么‘樊老师’、‘华老师’的,直接说‘嫂子’不就完了?”,又猛然有了新发现:“哎——,你为什么不喊‘嫂子’?”
没有回答。
她又是一脚:“为什么不喊嫂子?喊个嫂子能小了你?”
“屡屡被踢的”红了脸,偷偷瞄哥一眼,再瞄一眼“樊老师”。
“喊樊老师喊惯了,乍改口不习惯。”声音很低。
“嘁!还‘喊樊老师喊惯了’,好像你认识樊老师几十年了似的!‘樊老师’我也没见你喊过几回啊?!”
“喊‘樊老师’还偏得守着你?”
“当然得守着我!”
她霸道瞪他一眼,嘴角泛着的不知是矫情还是傲娇:“你就是没喊过!我还不知道你?!一块标准的木头!对谁也热情不起来!”
“标准的木头”直接不回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