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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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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里,沈非吃过晚饭后收拾好自己的房间,趴在沙发上左顾右看,这别墅太好看太大了,许多都是他从未见过的东西,但他也不敢乱碰。

渐渐的,他有些困了,抱着雄狮玩偶,躺在它的怀里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他梦见007。

那双戴着手套的手按他在他的后腰,手指游移到某个隐私部位。

沈非猛然惊醒,捂住了脸,整个人都熟透了,犹如餐桌上烧熟爆炒的虾。

他躺在雄狮玩偶里,睡裤下滑露出些许皮肤里面湿湿的,一片狼藉。

他刚想起来收拾干净,就看到坐在对面沙发的007,吓得一哆嗦。

“对……对不起!你都看见了?”

整整两次都被正主抓了个正着。

“嗯?”尤利西斯静了一下,端出虚伪的笑:

“没关系,成年人有需要发泄的性.需求与欲.望,这很正常。”

以往并非没有人对他有过这方面的想法,尤利西斯从不在意他们的感受,将一脚踹倒在地,银红相间的机甲碾碎他们浑身的骨头,预言性审判的白而透明的丝线吊住他们的性命。

尤利西斯没有杀死他们,而是让人匍匐在地一点点爬出去,毫无尊严可言,在他们逃出去的前一秒,丝线收回拉扯住他们的脖颈,迫使他们窒息着去反抗,挣脱束缚与枷锁,在死亡的前一秒又松开丝线欣赏他们崩溃又绝望地逃跑,一切、一切都尽在掌控。

运筹帷幄的执棋手。

至此除非不怕死都没有胆量妄想尤利西斯什么。

比死神更可怕。

他像是一把锋利的开刃的,带着浓重血腥味嗜好杀戮的剑,而这把利剑没有任何可以束缚他的剑鞘。

但今天他心情很好,所以没有改变只是枪决的决定。

沈非一抬头,望着尤利西斯,没有批评也没有指责,是梦寐以求的理解与包容。

“谢谢。”沈非半捂着脸看007。

“不客气。”尤利西斯复盘了一遍预设完整的对话,慢条斯理道:

“希望你不要误解,也希望你可以先收敛一下情绪,听我说,放轻松。”

沈非眨了眨眼眸,静静地做着一个听众。

“你现在很安全,没有任何危险,闭上眼睛,运作大脑,想象一副画面。你的面前是广阔无垠的草地,碧蓝如洗的天空挂着一轮耀阳,草原的风吹拂过你的身侧。”

“一位苍老年迈的牧羊人慈眉善目地看着你,牧羊人坐在你的身边,草地有些扎屁股,牧羊人说,羊圈里有些羊会遭到其它羊的欺负虐待,也会有外来的野狼觊觎羊圈里的羊,那些无助又可怜的羔羊在狼王身前没有一丝反抗的余地,被狼王一爪子摁倒在地,它们的挣扎都显得无力,成为狼王嘴里肥美的肉,吞吃入腹。”

“狼吃羊是食物链的一环,羊吃掉身为同胞的羊是羊性懦弱无能的一环,狼吃羊,羊也吃羊,在羊群里也有一群只敢窝里横没有真实力恶毒乱发脾气吃其它羊的羊,需要别的羊哄着顺着,易燃易爆,情绪不稳定,这群窝里横羊压迫了其它羊的生存空间,也告诉狼王,羊就这点出息,胡作非为惹狼厌,一口就能咬死,而这种窝里横羊占比最多,唯一一只弱小无助的羊羔短暂的受到狼王的蛊惑,狼比窝里横羊更安全,或许小羊羔可以与狼王达成合作。”

沈非听着窝里横羊的描述感觉这窝里横羊还挺像是某些无能狂怒窝里横穷抠猥琐家暴男的。

“牧羊人问你,如果是你,你会希望那只小羊羔怎么做?”

沈非有种梦回高中做语文阅读理解的感受,但这显然吊打某些乱七八糟的蓝色窗帘门口稻草人代表作者的父亲的狗屁阅读理解。

“反击回去,一定要反击回去,不受那委屈,都是同类还自相残杀。”沈非握紧拳头,看着尤利西斯有些义愤填膺,就像个愤青。

尤利西斯朝他伸出手,笑眯眯说:“那好,合作愉快。”

沈非:“啊?”

他呆呆地盯着尤利西斯,不知所措。

“监管者Q.Y.007,扮演故事中的狼王,而跟你一样来自地球的那群人是窝里横羊,现在你就是那只小羊羔,与你一样的还有这个星球的那些穷苦人民。”尤利西斯走到他面前弯了下腰,手掌轻轻抚过他的脸,循循善诱,语调温和:

“在你之前没有一个地球人是好东西,你自己也清楚,辱骂殴打你的家长,压迫剥削你的老板,欺负欺凌你的同学,包庇霸凌者的老师,一个巴掌拍不响,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他们为什么欺负你不欺负别人,那群人跟这些人没有任何区别。地球不值得留恋,地球人也不值得你给予善意,只要来到我的怀抱,你就是最安全的,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你想跟我在一起也没问题,研究所虽然冷漠但也不像地球人一样恶毒,不是吗?”

倘若说某些老板画饼沈非一概不吃,还会在心里狠狠骂该死的老板一通,但007画的饼有点香,很馋人。

似乎就是有一种独特的魅力,让人不得不相信他画的饼。

沈非拉住尤利西斯的手,用下巴蹭了蹭他的掌心,耳根通红。

“合作愉快。”

“你真的愿意跟我在一起吗?”沈非抬眸看他。

尤利西斯挠了挠他的下巴,准备回车上换个手套,太脏了,睁眼说瞎话:“当然,我很喜欢你。”

喜欢。

仅仅两字就将沈非砸得满脸都是绯红。

砰砰砰。

心脏跳得飞快。

头晕目眩。

“早些睡,晚安。”尤利西斯揉了把他的脑袋。

沈非没忍住问:“你今晚还是没时间不留下来吗?”

“这个问题你昨天问过了。”

沈非失落地低下头:“哦。”

明亮暖光的路灯下,一只流浪猫趴在一只残破的碗边吃着碗里的鱼肉,小猫吃了好几块鱼肉,肚子都鼓起来了,毛发有些脏兮兮的,但很柔顺,花色漂亮。

灯光下,少年的脸颊半明半暗,苍白如白纸,美丽而羸弱,眼角微微下垂,灰色的睫丛柔和漂亮,眼睑下玻璃珠似的金色瞳眸流露出好奇之色,蹲下来看吃着鱼肉的小猫。

两只小猫。

“主人,你已经在这里蹲了一个多小时了,外面天冷,当心着凉。”机器人第N次不厌其烦地提醒。

不知为何,从精神力跟机器人连上起,这个机器人就喜欢一口一个主人的叫江闻道,害得江闻道满脑子都是什么主仆关系,甚至是主仆play,人机恋爱,人外play。

形形色色的胡思乱想,他也不是没有告诉过机器人不要叫他主人,但这机器人一点也不听,就挑着自己愿意听的听。

搞得江闻道没有一点办法,无可奈何。

这只小猫是他跟听肆养的,半家养半流浪吧。

他们很多钱都花在了这只三花小母猫身上,初次见到小猫的时候它很小一只,巴掌大的小奶猫,后来就带着小猫洗澡打疫苗绝育,给小猫各种投喂食物经常会查资料然后教小猫怎么捕食怎么驱赶敌人恶劣天气会为小三花猫搭建一个木质的小屋子但从不带回家。

不用听肆说,江闻道就明白缘由,又一次的默契十足。

“深红,我再看一会儿就回去。”

这是江闻道问出来的机器人的名字。

深红:“这已经是你第二十五次说‘我再看一会儿就回去’,累计实行次数为零。”

江闻道:“……”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直言不讳’。

哦,深红不是人。

“深红,我腿麻了。”江闻道张开双臂,手里的塑料袋随着动作晃动,一屁股坐在水泥地上,大腿直抽筋,有点疼。

深红没有动作,他却被人从背后抱起,那双手横穿过他的腰身,搂住他往怀里带,扭头对上一双绿色的瞳孔。

“老、老师?”江闻道错愕地叫道。

“先别说话。”尤利西斯屈起手指抵住他柔软的唇瓣,指腹蹭到少许水泽,淡红色的唇瓣挤压出靡丽的色彩。

灯光交错,树影斑驳,白发青年大半个身子隐藏在黑暗之中,将灰发的少年以托抱的姿势搂住,一手固住少年的上身,一手卡在少年的膝盖,手臂支撑着少年的屁股,垂头靠在少年修长雪白的肩颈,呼吸温热。

不是很难受,江闻道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往里靠了靠。

尤利西斯忍住想要咬他耳朵的冲动,说:“假如某天你与某人未来会谈恋爱,但他在与你恋爱之前答应了当别人的恋爱对象,为了某种任务,你会怎么想?”

“我不会和任何人谈恋爱,该假设不成立。”江闻道怔然,认真回答。

不会和任何人谈恋爱。

尤利西斯压制着心潮澎湃的感受,这挑战难度只高不低。

“未来的事情你也不能百分百肯定,万一你跟别人谈了,对不对?在该条件下,这样的假设可以成立。”

江闻道歪头倚靠在他的肩膀,仰头看向尤利西斯,正色答复:“既然他可以为了某种任务答应和别人谈恋爱,那是他的自由,但如果哪天我没有跟他恋爱前跟别人谈恋爱,为了某个原因,他也不能多管闲事,那是我的自由,人不能双标,逻辑前后不一致。”

“假设他介意呢?”尤利西斯光是想象那画面就要醋疯了,千刀万剐弄死对方都不解气,敢觊觎他的战利品。

“那我绝对不可能和这种人谈恋爱。”江闻道眉头紧锁。

他惯来讨厌逻辑前后不一致,自身逻辑不自洽,莫名其妙的情感,情感应该要符合逻辑。

他坚信卡森喀策茨的一首经典诗歌意大利翻译版:我爱你,与你无关。即便是夜晚无尽的思念,也只属于我自己,不会带到天明,也许它只能存在于黑暗,我爱你,与你无关……

尤利西斯抱住江闻道的手紧了紧,心脏抽疼,闭上眼睛,轻声道:

“他不介意,不管你跟谁谈,跟多少人谈过,他都不介意,这是你的自由,不要讨厌他。”

占有欲滋生,阴暗的想法疯长,把他关起来,囚禁起来,让他只能呆在华丽精致的金丝笼中,成为他的笼中鸟。

“你怎么哭了?”江闻道抬手擦拭掉他的泪水,热泪沾在他细嫩白瘦的指背。

尤利西斯拒绝承认自己也会脆弱,犬齿紧咬着口腔内侧的软肉疼痛感暂时取代了内心的情感,固执道:

“我没哭。”

哭泣是弱者才会干的事情。

江闻道:“?”

“对了,你发烧好了没?”江闻道把塑料袋晃到尤利西斯面前,笑得灿烂天真,美得惊心动魄,尾音勾着:“我买了些退烧药给你记得吃。”

那笑容如同朝阳一般顷刻间驱散了内心所有阴暗的想法,尤利西斯舍不得了。

他的缪斯,他的神明。

有些鸟儿生来就是自由的,属于广阔的天空,而不属于他,就算把他关进金丝笼中,那双漂亮的眼睛也会时刻望着外面的自由。

“没有,刚才哭都是因为发烧难受,绝对不是我真的想哭。”尤利西斯闷闷道。

江闻道手背贴着他的额头,似乎不是很烫,低温发烧吗?

“有没有去过医院?摸着不像高烧,低烧应该不算很难受,吃点药睡一觉基本就好了。”

“去过了,别担心,特殊体质,低烧就会很难受。”尤利西斯面不改色地撒谎,一边抱住他往寝室走去一边又问了他一个问题。

“假设你的恋爱对象还被无数人意.淫.冲.过许多次,你也不介意吗?”

江闻道细柳似的眉毛轻轻收紧,垂覆的睫羽翕动,困惑:“什么意思意.淫.冲.过?”

“通过想象用各种方式来达到性满足的行为,对此产生愉悦感,是一种精神性的性./.爱体验。”尤利西斯科普道。

江闻道垂下猫眼,金色的眼瞳没有什么神采,恢复了以往的死人感,他的活力时间很短暂,不一会儿又死人微活了。

“同样的道理,我要是被无数人意.淫.冲.过无数次,他也不能介意,这是我的自由,他被无数人意.淫.冲.过无数次,那是他的自由,我不介意。”

尤利西斯没有将那句他要是介意问出口,他不想听江闻道再说一次我绝对不可能和这种人谈恋爱。

我不会和任何人谈恋爱与我绝对不可能和这种人谈恋爱是两码子事,后者过于绝对化,否定了一切可能性,是一件绝对肯定的事情。

“他不介意。”尤利西斯深吸了一口气,呼吸都在颤抖。

“啊?”江闻道呆了呆,漫不经心道:“不用想这么多,我不会和任何人谈恋爱的啦。”

尤利西斯没有再问任何问题,低声:“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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